福柔公主又叫了些人接着去查。
只是她不知道,人是申时派出去的,沈宴舟的人也是申时便知晓的。
……
……
紫禁城。
红墙绿瓦。扑棱棱有黑色的鸦群飞掠而过。
殷嘉渔抬头去看,漂亮的眸子带着几分桀骜的懒倦。
眼前忽然有仆从转过长长的宫道迎面走来。
“殿下,崔寿回来了。”一面说,一面抬眼看她眼色。
“回来就回来了,叫他过来伺候。”
“这……”
仆从犹豫了一下,递上来个长匣子。
殷嘉渔瞥了她一眼,素手打开匣子。
“这是陛下将将赐的,叫琉璃镜。”
殷嘉渔拿起来看了看,一只漂亮的金色卷筒,上面嵌满了各色宝石、珍珠。
看着就价值不菲。
她未置一词。
虽说还算稀罕,但殷嘉渔作为皇帝的十七公主,又是皇后嫡出,从小千娇万宠的,根本不缺这种东西。
她抬眼,见宫女满脸踟蹰,低沉了声气儿:“怎么还不走?”
那宫女立马就跪下了:“崔公公他,受了伤……”
“什么?”
“谁敢打我的人?”
殷嘉渔将事情了解了一通之后。
冷嗤了声:“崔寿也能吃这等亏,委实少见。”
“不过……本公主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她闭起半边眼睛,看向那琉璃镜。
轻轻转动镜桶,漂亮的花朵瞬间就变成了另一幅光景。
少女轻笑出声。
音若银铃。
“告诉我那做国公夫人的三皇姐。我瞧上她家的避暑山庄了。”
宫女战栗的心,在听着这话后稍稍放下了些。
肯要东西,那是能揭过的。
“是。”
殷嘉渔身后跟着的宫人此刻看公主心情似乎不错。
连忙上前将手里的东西举到眉心,躬身问:“公主,这盒桂花糕……”
殷嘉渔这才想起今日收到的礼物。
按着宫女的想法,昭华公主性情骄纵阴晴不定,那位公子的妹妹既然让公主跟前的红人崔公公受了伤,是必定要被恨上的。
连带着这糕点,也一定被扔到地上踩碎或者丢去喂乌鸦吧?
可让在场两位常年伺候在侧的宫女震惊的是。
自家刁蛮的小公主看了盒子很久。
竟然,脸色严肃地打开了盒子,拿起一块桂花糕,闭眼咬了一小口。
殷嘉渔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
甜得发腻的感在舌尖来回滚动。
“……”她黑着脸低头。
将将要吐。
可还没张嘴,脑子里想起了那个少年郎冷着脸想发怒又不敢发怒的模样。
殷嘉渔顿住了……
嘴巴动了动。
最后。
直接吞进了肚子。
她面色苍白地把咬了一口的糕点扔回了盒子。
摆手:“去!把这齁死人的点心给玄月宫那个贱人赏赐去!”
“就说是本宫不要的。”
“她要是敢不接,就要她好看!”
“是、是!”宫女如蒙大赦,虽心中震惊又好奇,但能离这位小祖宗远一点儿,也是能安全一点儿的!
弦月宫那位。
是章悦公主,素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那位的生母是个遭了贬弃的卑贱奴婢。
连带着她也在冷宫长大。
无人疼宠的日子过了十三年才好不容易从冷死人不偿命的宫里被接了出来。
但一开始的新鲜劲儿过了。
君王的愧疚也就一并消失。
这两年也是一样的不受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