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阮宁死死闭着眼睛。
下一秒,额头上挨了一记暴栗:“这一脚记账上。本公子时间宝贵,有事说,没事爬。”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白雉已经重新戴上面具。
想了想,垂首撮着指头:“其实我已经找到了焚鹤谷。”
“你给的萤火虫,我也已经放到全是萤火虫的花海……”沐阮宁没有隐瞒。
心中忐忑:“既然全是萤火虫分辨不出,那、三天之约,应该算是完成了吧?”
“而且、而且我找到焚鹤谷,也不用再问你……”
沐阮宁越说声音越低,她咻然全都明白了……
她仓惶地抬起脸。
白纱飘飘下,是抄着手的白雉,他的声音没什么波澜:“嗯。”
沐阮宁不敢置信地笑了笑:“原来……你都知道?”
少年郎笑而不语。
白雉若不知道焚鹤谷的所在,又如何能捉到那地方的萤火虫?
说是什么游戏。
不过是他慈悲的馈赠。
而她刚刚,竟然以小人之心去揣度他。
沐阮宁羞愧得无以复加。
心中盘桓不去的请求越发说不出口来。
扭扭捏捏的样子,很有点叫人着急。
白雉叹了口气,抬手反握匕首压在她脖子上,冷飕飕地询问。
“你爱好真特别,喜欢逼供游戏?”
“……”沐阮宁觉得脖子一凉,一股子刺痛弥漫,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咬着牙:“不喜欢!”
鬼才喜欢啊!!
“来吧,现在说?”白雉声音魅惑,凑近她的耳廓。
“再不说我真会割破你的脖子,血流如注的你一定比现在漂亮百倍。”
面具下,他朱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唇,媚眼如丝,怪笑问:“要试试吗?”
少年勾魂摄魄地做着可怕的事情,似乎还有点儿小激动。
疯子!
这个人跟书里的沈宴舟一样是个疯子!
沐阮宁觉得庆幸的是,自家崽儿已经改变许多,至少不会如此疯魔。
“不用了!”沐阮宁惨白着脸将这变态的匕首推开,小心翼翼地躲到旁边儿。
“我、我有事想拜托你!”她一面说一面从怀里掏出当初白雉给的解药瓶子。
可拿在手里时,沐阮宁又犹豫了几个呼吸。
最后一咬牙:“你一定有门路吧?毕竟你那么厉害。”
“能不能帮我把这个交给沈国公府的二公子沈宴舟。”
白雉此刻已经收了匕首。
看着瓷瓶的眼神有点玩味。
“我会付钱的!”沐阮宁伸手握住他过分白皙的手掌,将光滑的瓷瓶塞进他的掌心:“价钱你定。”
白雉桀桀怪笑,拿着瓶子放在眼前端瞧:“你怎么不自己送,又或者托别人送?”
沐阮宁摇了摇头:“我不能去,我得留在焚鹤谷。”
“阿娘病了,朋友说,可能是中过毒。我得学医术,至少得帮得上忙。”
“至于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沐阮宁看着白雉面具下湛蓝色的眼眸:“白雉,你会帮我的吧?”
“就把它当任务呗。”
“任务?”白雉收回视线,嗤笑了一声,将瓷瓶收进袖子:“五百两。”
“呀!”沐阮宁黑了脸:“你怎么不去抢!”
“五百两已经给你打骨折了好吗?我从不接五千两以下的任务。”
“要不要?”
“要要要!”沐阮宁满脸肉疼地点了头:“身上不够,我去取钱!”
沐阮宁取了钱,又掏出两百两银子:“这个,帮我捎给沈宴舟……”
“……”白雉又沉默了。
少年凝眉打量了她许久:“你这个女人,真真是奇怪,狠心的时候是真狠心的,这时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