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到了正午，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低声说：“老夫人，时间不早了，您看要不要摆饭。”
程老夫人：“嗯，我这看着几个孩子高兴，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辰，来来来，跟着曾祖母去吃饭。”
程衡看老夫人抱着谨渟走路吃力，赶紧过去接了过来。
程老夫人顺势牵着云舒和五九往饭厅走。
这边几人落座，看着老夫人动了筷子，程家大伯母才招呼着伺候的丫鬟照顾着云舒几个。
谨渟身后也有一个老嬷嬷帮着照顾着。
饭吃到一半听到前面闹哄哄的，程家大伯母赶紧放下筷子去查看。
这边程大伯母到了前院一看是程母和程父在门前争吵，路上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
放在平常程大伯母说什么也不管这两个人之间的事。
但今日不同，今日程衡第一次带着新妇上门，这要是放着不管闹起来不是让五九觉得她不会管家嘛！
让身边的婆子赶紧去门外把程母先带进来，哭哭啼啼的让人看笑话。
之后也示意程父赶紧进门，她也不问两人为什么争吵，先带到老夫人跟前再说。
程母却不肯，进了门挣脱开搀着她的嬷嬷，自己转身再次对上了程父。
程母：“若不是我今日正好撞上老爷过来，是不是你们就不打算让我过来了！”
程父头疼，怎么和她就解释不明白呢，但他还是稳了稳心神说：“我不知衡儿回来，我是来看母亲的！”
“你们就是合起伙来诓我，大嫂怎么我也是程衡的母亲，他带着……人来家里，怎么大嫂也不让人通知我！”程母转身对着程大伯母哭诉起来。
程大伯母：……
“弟妹有什么事还是进屋说吧，母亲还等着呢！”程大伯母说完就直接接走了，不理会身后两个人。
程父也往屋内走，只剩程母气的把手里的手绢搅成一团，又跺了一下脚才往屋里走。
进去一看程老夫人她们还在吃饭，程父坐在不远处。
程母看自己进屋后都没人迎一下，心里的气都转成了委屈。
程老夫人本来想当做看不见那俩个添烦的人，只是程母在那抽抽搭搭实在是忽略不了。
“啪！”程老夫人把筷子重重落在桌子上。
“你们两个，闹死闹活的要在一起，头几年腻歪死个人，怎么这两年又开始吵吵闹闹的了！”程老夫人打心里就看不上程母整天哭哭啼啼的。
哪成想程老夫人这么一说程母更委屈，一委屈说话也就不过脑子了，把帕子往地上一甩就问：“老夫人也不用挤兑我，我也不是只和老爷，我就想知道今个我儿子回来，你们都独独瞒着我干吗？还有，”程母看着端坐在一旁的五九，指着问：“她算什么东西，怎么还来了老宅，你们见过之后是不是就要给他们准备婚事了？”
程母还不知道两个人在东安府已经成婚，今日和娘家庶妹逛首饰铺子，碰到往日互相看不上的官家夫人，对方挤兑她儿子带着女眷上了老宅却没人和她说。
也是因此，她急忙赶过来，没成想在门口碰上了程父，这下更认定众人是瞒着她的。
五九本就做在一旁当个局外人，没想到这样还能让火烧到她的身上。
“程三夫人……”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在我面前摔摔打打的！这就是你徐家的教养？老夫人和五九齐齐开口，又因为老夫人气急，声音竟压过了五九。
五九也就没继续说，程衡在一旁注意到，怕她不自在亲自倒了杯水递给她。
程母看到程衡的动作，走过来就要拉扯程衡，一边还说：“你这是什么样子。”
程衡避开程母拉扯的手回：“母亲这话说的奇怪，我给自己妻子倒杯水怎么就不行了。”
程母听了这话愣在了当场，转瞬又指着五九问：“你说她是谁？”
“妻子，母亲这是我的妻子五九。”程衡很认真的又回答了一遍。
“你……”程母指着程衡起的说不出话，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想到什么她又转身问厅中其他人：“你们都知道？”
程老夫人看她这癫狂的样子，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程父。
程父也是一脸的震惊，刚刚放生的那些真的是他温婉的夫人能做出来的？这会儿的她和他记忆里的妻子判若两人。
程家大伯母、程家二伯母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往日老三家的虽然哭哭啼啼的有些烦人，可至少也是个温婉柔弱的女子，哪里像现在这市井泼妇一般。
最平静的人当属五九了，早在和程母第一次接触时她就注意到程母喜欢柔弱示人，但她又不是传统上的那种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
柔弱更像是她的一种手段，一种人设。
如今这个手段没了作用，在生气的状态下，程母也就没有时间考虑人设的问题，她一门心思的发泄着她的不满。
同样，程衡是在这些年里慢慢了解了程母的本质，这也是他越来越与程母淡漠疏离的原因之一没。
还有就是他不能释怀当年母亲一心觉得是因为他与阿姐才分散了父亲对她的爱，那日才会执意让全部护卫护送她与父亲先回府，这才造成了阿姐的失踪。
程母也是在这个时候，在众人诧异的神色下慢慢冷静下来，然后程母看向五九像是被气到一样直接晕了过去。
程父第一个反应过来并跑了过去，毕竟是真心疼宠了这么多年的人，程父看程母昏厥有些焦急的喊着让人去请大夫。
同时也在不断的呼喊这程母的名字，好一会儿后程母才悠悠转“醒”，看着或焦急或探寻的目光，程母有些虚弱的问：“我这是怎么了？”
程父也没说她做的事，只说她听到程衡与五九成婚，一激动就晕了过去。
等大夫来了诊了脉，也只说是气急攻心造成，好好养养别再生气就好了。
甚至大夫都没留下药方就走了。
程老夫人拉着五九说：“本来是高兴的事，你看看倒……哎，你们早些回去吧，这俩孩子还得你操劳。”
五九摇头只说这是自己该做的。
老夫人打发身边嬷嬷去送五九他们，等人走了老夫人重重拍了桌子指着程母说：“你别在我这装疯卖傻，我不是老三那个糊涂蛋！日子你想过就给我好好的，不想过尽早回你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