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燃继续说道：
“所以，他们要考验一下我们，看华尔街的后起之秀BRF基金，是不是够厚、够黑、够狠、够辣！”
“可能他们觉得，我们这次日股狙击战打的实在漂亮，纵然抢了他们嘴里的肉，但也让他们有点惺惺相惜，所以才多此一举搞这么一出。”
其余三人心存疑惑，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开口问道：
“何以见得？”
顾燃想了想，说道：
“我没有证据，只是一种感觉……”
“你们想啊，设这个局容易吗？要策动那么多债权人和客户团结起来，逼迫原股东退出，还需要日本央行、政府、金融厅、法院共同配合，而且还得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搞定一切，才能达到闪击效果，才能套住我们！”
“小方又不傻，用1美元羞辱旭日银行，就是笃定他们做不到！即使有人想做，短时间内也搞不定，一有风水草动，咱不跑、还等着入毂吗？昂撒人最喜欢直来直去，他们要报复我们有很多办法，何必大费周章？”
“拜托……动动你们的情商，领悟一下其中的深意。”
三个人沉默了一阵，谁也没说话，很显然，领悟的不够顺利。
顾燃只能无奈的继续解释：
“你们别带入自己的预设立场，要共情……假设咱们都是海盗，然后在海上偶遇了，打了一架，咦，发现对方也挺横、挺爷们……于是，不打不相识嘛，那就盘盘道，要是对脾气，说不定以后还能合作一下子……”
三个人还是不太理解顾燃的想法，纷纷保持沉默。
顾燃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为什么东方人难以融入西方社会？文化差异判若云泥啊……跟我们传统的家国情怀不同，在他们的观念里，家族、财富、荣耀高于一切，国家对他们来说也只是工具，这是刻在他们基因里的海盗文化，纵横四海，烧杀抢掠，明白吗？”
三人没有顾燃那种情商，也没看过《加勒比海盗》，不太能理解海盗们的想法，尤其是受过正统教育的宋思敏，他想了一会，犹豫着说道：
“顾燃，你也说了，这是你的猜测，如果我们把事闹大，岂不是把日本央行、政府和本土财团势力给得罪透了？以后旭日银行还怎么在日本展业？”
顾燃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
“宋总，日本人骨子里是慕强的，你跟他们客气没用，你必须显得强大、强硬、毫不手软，他们才会顺从你！”
“举个例子吧，李梅将军知道吧？火攻日本，烧死50万人，比原子弹还给力！结果呢，战后日本授予他‘勋一等旭日大绶章’，并发自内心敬畏他！”
“所以，无论出于何种考量，我们这次一定要表现的心狠手辣、冷酷暴虐！不管谁坑了BRF基金，我就冲着日本撒气！”
顾燃的这个决定，深合陈卫国和小方之意！
这两人，一个是对日本家仇国恨、成见颇深，再加上他们小日子过得不错，更是恨上加恨；一个则是年轻气盛，跟顾燃一路拼杀，越来越嗜血，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最后，陈卫国一锤定音，咬牙说道：
“老宋，甭犹豫了，就这么定了，我作为大股东，代表致和公司全力支持顾总的决定！”
“顾燃，你就说咋搞吧？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顾燃沉吟了一会，缓缓开口说道：
“首先，小方，你尽快派出中介机构，立即把旭日银行给我翻个底朝天，记住，审计和调查标准严上加严，或有负债全部计提损失，窟窿金额不能少于50亿美元，明白吗？”
小方被顾燃的黑心给震慑了一下子，喃喃的问道：
“顾……顾燃，旭日银行一共才200亿……你给弄出50亿的窟窿，心黑点了吧？”
顾燃嘿嘿一笑，说道：
“只有这样，才能凸显日本银行资产质量差，而且假账横行，不值得信任嘛！”
小方想了想，犹豫着说道：
“你的想法我理解……可我怎么跟会计师和律师们说啊？”
顾燃不在意的说道：
“简单，你不需要出面，全权交给高盛去办，他们最会玩花活了……你私下跟他们说，资产清查审计三天左右搞完，新增审减额我私下给他们抽成15%，能赚多少，全看他们本事了！”
“15%？！他们能给你把整个旭日弄没了你信不信？不是……旭日前高管又不是死人，人家难道不会说话吗？”
顾燃无所谓的说道：
“高盛是世界最大最权威的投行，你说人们信高盛、还是信那些把旭日搞垮的管理层？要是他们太聒噪，我们就拿起诉他们说事！要是还不行，那他们出个车祸，或者干脆畏罪自杀……也很合理，是不是，陈部长？”
陈卫国乐呵呵的说道：
“非常合理！不过嘛……日本的兄弟们，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拮据，太难了！”
顾燃很明白陈卫国的难处，连250万美元都拿不出来，何止拮据？
“你们赶紧在日本成立一个咨询公司，到时候把部分不那么优质的债权打折卖给你们……讨债没啥难度吧？”
陈卫国乐的声调都有点变了，兴奋的说道：
“没难度、没难度！不就是黑社会要账那套嘛……泼油漆、喷大字、拉横幅，这业务我熟！”
顾燃想起上一世自己被银行逼债的场景，没好气的说道：
“你们注意点，日本人也是人，不要逼迫的太狠，动静可以闹大，但是私下给人家点实惠，本金基础上再打个折啥的，经济不景气，都不容易！”
陈卫国不以为意的说道：
“行啦行啦，我们有分寸，顾燃你还是心太软，口口声声阴狠毒辣，可一动真格的你就软了……”
顾燃也不等他啰嗦完，继续布置道：
“宋总，你是银行业的专家，能不能帮我搞出一份日本商业银行运营指南？不必包罗万象，只需简单直白，简明扼要告诉我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
宋思敏痛快的答应下来，说他马上组织人员开始研究。
顾燃接着说道：
“既然要把事闹大，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新账旧账一起算……陈部长，我认为，那个大犬十一郎跳楼不是谢罪，而是谋杀，你觉得呢？”
陈卫国想了想，犹豫着说道：
“我认为难度有点大，毕竟东京都警视厅都已经定性了，估计证人证言、证据啥的都完备，你想无风三尺浪……很难！”
顾燃哼了一声，说道：
“那我要是加钱呢？”
陈卫国立即说道：
“那就没啥难度了！抛开事实不谈，难道没找到凶手，大犬就不能被谋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