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燃的问题，王老师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想要问问他，结果走到里间，发现这小子已经打起了呼噜……
王老师无奈的帮这小子盖上毯子，轻手轻脚的走出去，一边巡视着高三年级各个班，一边在心里思索答案……
顾燃以烟喻人，描述了一个客观存在的现象，虽然有点颠覆王老师的认知，但事实就是如此，不容辩驳！
王老师更想知道的是，有什么办法能把烟丝全都包装成中华，而非哈德门……
差十分钟就要放学了，王老师才把顾燃叫醒。
顾燃还在揉着惺忪的睡眼，耳边就传来王老师不停的追问：
“顾燃，我想听听你的答案，到底什么因素决定好烟和差烟？难道人这一生真的全凭运气？可我仔细想过，好像也不尽然……”
顾燃转了转脖子，感觉沙发扶手睡得很不舒服，有点落枕的感觉……
不行，明天要从家里拿个枕头过来，要是因此落下颈椎病可就不好了。
“……如果是你，你打算如何一步一步把自己包装成好烟？”
王老师不依不饶的捅了捅顾燃，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
顾燃轻笑了一声，说道：
“王老师，我又不是烟，我才不费那心思呢！我是消费者，有钱我就抽好的，没钱我就抽差的，烟卖多少钱，我说了也不算啊？”
王老师听顾燃这么说，面上一呆，喃喃的问道：
“啊？你是消费者？你不是烟？”
顾燃呵呵一笑，用力点了点头，说道：
“我肯定不是烟！所以，我只需要赚更多的钱，就能天天抽好烟了！而且，刚才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呀，因为市场需要啊！”
“市场需要？”
“对呀！没有差烟做对比，好烟如何卖出高价？没有高价好烟，烟厂和国家怎么赚大钱？所以市场需要有差烟存在，这些都是烟丝自己说了不算的，这就是命运，除非你能跳出这个循环，成为买烟的消费者，否则，你被标什么价格，全靠包装和添加剂，您说是吧？”
王老师呆若木鸡的盯着顾燃，这么冷酷的话从这个半大小子嘴里说出来，竟然如此轻松自若。
“您别这样看我，作为一个消费者我也是身不由己，抽烟有害健康的道理大家都懂，但是这玩意上瘾啊，不抽又不行，所以，这里最大的赢家还是烟厂和收税的人，作为消费者，我也是被宰割的对象啊，我这样说，您能理解吗？”
王老师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他作为一根烟，被人抽了一半，指望他理解消费者的心理，有点难为他了……
顾燃仿佛看穿了王老师的心思，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懂得人天生他就懂，不懂的人嘛……看开点，人这一辈子很短，稀里糊涂就过去了。”
王老师越琢磨越不是味，一下挡开顾燃拍他肩膀的手，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懂不懂的？你这都什么歪理邪说？你就是为自己的懒惰寻找借口而已！人又不是烟，最终变成什么样，还是取决于他自己！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
顾燃也不跟他犟，性格决定命运，王老师始终坚持心中的坚持，才有桃李满天下，要是为师者都存有“烟不由己”的心思，还怎么教书育人？
顾燃说这一番话，只不过不想王老师钻牛角尖而已。
不是所有的学生都是楚薇！
有的人天生就不适合读书，比如说黄建东；有的人天生不适合经商，比如说自己。
所以，纵然知道了未来方向，顾燃的做法也是找合适的人去做，他对自己的能力边界有清醒的认知，动嘴没问题，带领团队嘛……还是找专业的人来吧！
王老师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对每个学生都寄予厚望，因此他才格外的累！
“笃笃笃~”，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顾燃倏地站起身来，跟王老师说道：
“王老师，估计是楚薇来找我了，那我就先回家了，您也早点回吧……说实在的，师母更值得我尊敬，您这样对家里不管不顾的，她也能容忍？真是了不起啊！”
说完，也不等王老师有所反应，拔腿就跑……
王老师呆呆的站在那里，感觉心里又被捅了一刀，说不出的难受！
他妈的，这小子是专往他最疼的地方戳啊！
这些年，他亏欠最多的就是老婆和女儿，最骄傲的就是无愧于“老师”二字！
但是，这两点都被顾燃戳破了！！！
简直是……
王老师狠狠攥了攥拳头，脑海里不由想起教导处、顾燃老爸拿皮带抽他的场景……
“抽的轻了！要是我有这样的儿子，一天非得抽他八遍！”
……
“你跟王老师聊什么了？”
坐在往家走的出租车上，楚薇轻轻依偎着顾燃的肩膀，轻声细语的问道：
“呵呵，没聊啥，我让他看开点，别把自己逼得太狠，这个世界不是这样就是那样，纵然他再努力，也不会变成他想的那样，何苦来着！”
楚薇轻轻拍了顾燃一下，虽然她已经听过很多类似的“毒鸡汤”，但还是觉得离谱。
“王老师是个好人，你别打击人家。”
顾燃轻叹一口气，紧了紧揽住楚薇的胳膊，悠悠说道：
“欸！好人招谁惹谁了，就活该早出晚归、甘愿付出、不能抱怨？那不叫好人，那叫道德绑架！所以别当好人，也不受道德绑架，让我们放下个人素质，尽享缺德人生。”
顾燃说话声音不小，出租车司机也听见了，“噗嗤”笑出声来，回过头来朝顾燃说道：
“欸，小伙子年纪不大，说话挺有意思啊……”
顾燃呵呵一笑，继续说道：
“好人成佛需要九九八十一难，可是坏人只需要放下屠刀，所以成佛的捷径这不就来了嘛，让我们拿起屠刀，活的潇潇洒洒，杀够了，刀一扔，立地成佛，多好！”
楚薇深深看了一眼顾燃，脑海中回想起早上看到的新闻：
“东京帝国金融大厦三天内七人跳楼自杀，皆因最近一周股市动荡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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