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韩湘芸顿时眉心紧紧的皱着,一个不好,自己侯府就要成为皇帝与军中颇有威望的人相争的筹码了,看样子很有可能正是因为此,皇帝才压着不让世子袭爵。
韩湘芸伸出手揉了揉眉心,转头看着吴妈问道:“吴妈,侯爷的尸首是谁收殓的?是否亲眼见到放在棺椁中下葬的?”
吴妈虽然疑惑为何老夫人会问到这,但还是点头答道:“老夫人,侯爷的尸首是老奴和范奇几人一同收殓装入棺椁,并且亲眼看着下葬的。”
看着吴妈肯定的样子,韩湘芸也是叹了口气,看来便宜夫君是真的死了,自己刚刚想的也许是因为便宜夫君没死,皇帝才不让世子袭爵的原因是错误的了。
那这么说,那皇帝或者说是秦光,忌惮泰安侯府在军中的威势,才是不让世子袭爵的原因。
想到此,韩湘芸长呼了一口气,若是没有自己在,按照前世书中的记载来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同意世子袭爵了,但也会成为那些军中威望较高将领的傀儡。
但现在有自己在,若是能让世子变的不是那么废物,或者说侯府能有后辈在军事方面有些才能,最不济甚至可以让自己隐藏在身后,那这说不准这就是侯府的一次机会了。
想着这儿,韩湘芸的双眼闪过一丝亮光,眉头一挑嘴角微微一扬,转头看着吴妈道:“吴妈,世子不能袭爵的原因大概就是那个了。”
刚说完,就看见吴妈顿时变得有些紧张,韩湘芸当即忙道:“吴妈,你先别紧张,一时半会咱们侯府没有事,你先别担心,现在等我先见了那两个儿子,与他们好好聊聊之后才能决定了,毕竟侯府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侯府。”
听着韩湘芸得话,吴妈也是松了一口气,“老夫人,真是将我吓到了,我这就去安排晚膳的事情。”
说完,吴妈就转身向着屋外走去。
韩湘芸看着吴妈的背影,揉了揉眉心,这身处权力中心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一不小心就死无全尸了,甚至最后连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突然,揉着眉心的手顿时一滞,韩湘芸的双眼也是猛地睁大了,想着前世自己那女儿,现在的靖王侧妃争夺皇位中被陷害而死,是不是与侯府的军中的事情有关?
韩湘芸摇了摇头,打消掉脑海中的一些猜测,觉得事情还是一件一件的解决为好。
随后,韩湘芸将一只手放在了桌子上,支撑着额头,想着晚上见了便宜儿子儿媳要说些什么。
……
京城西城区,紧靠着紫禁城的一片区域,一棵百十年份的梧桐树旁,有着一个十几人并排站立宽的胡同,干净肃穆,没有行人往来。
整个胡同约莫百十米长,间隔几米就有身披甲胄拿着长枪的侍卫站立,脸上神情严肃,双眼饱含杀意,由此可知都是战场上见过血的精锐。
胡同的最里面,有着一大片空地,地上全是交战留下的凌乱脚印,左侧并排放着几个黑玄铁制成的兵器架子,放着演练用的各式各样的刀枪剑,一眼望去,一副金戈铁马般的感觉。
在演练场地的左侧,有着一个三进的青砖青瓦制成的院子,院子内有着近三十个屋子,里面就是军机处文书办公的地方。
此时,在最外面的房间上标识着‘叁’字样的屋内,身穿文书朝服的莫元正正魂不守舍的坐在桌子旁,眼睛出神的望着屋外。
在莫元正身侧的坐着的清秀的男子,看着莫元正的样子也是颇为好奇的想要问上几句。
这时,突然看见储备司的主事正向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脸色瞬间一变。
看着还在出神着的莫元正,脸色着急的伸手碰了碰胳膊,见其还是没有反应,瞅了眼越走越近的主事,忙低着头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一下。
莫元正察觉到后,浑身瞬间一抖,看着渐渐走近的主事也忙低下头开始看着面前的册子。
在主事走远后,莫元正深呼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身侧清秀的男子感激的说道:“兄弟,谢了,还好你提醒我了,不然被黑面抓住又得受罚了。”
张钰听着莫元正的话嘻嘻的笑了声,“口头上的谢可不行,今晚朱翠阁走起?”
听着张钰的话,莫元正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有气无力的说道:“今晚是不行了,改日再请吧。”
看着莫元正的样子,张钰也是一阵的好奇,“你这身份尊贵的侯府世子,怎么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啊?”
说着突然双眼一眯揶揄的笑着道:“怎么,朱翠阁的小蓝被嫂子发现了?”
莫元正看着张钰那笑嘻嘻地样子,瞪了他一眼后,摇了摇头,
“不是,是今晚我娘要让我们一起用晚膳。”
“你娘和你用晚膳?你娘?!你还有娘呢?”
张钰听着莫元正地话顿时大叫了一声,一脸诧异的看着莫元正。
张钰大呼声也是惊到了其余办公着的人,顿时齐刷刷的向着二人看来。
尤其是储备司的主事,戏称为黑面的也走到了两人的跟前,看着低着头的两人,黑面也是咬着牙齿想了想还是没有发火。
这两人一个侯府世子一个伯府嫡次子,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纵然一时受罚自己可以增加自己的威信,但日后的升迁可就要麻烦了。
看着黑面站了片刻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后,莫元正和张钰也是松了口气。
“你这混蛋,我没娘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
当即,莫元正就扭着张钰的耳朵咬着牙的厉声说着。
“哎~哎~疼啊,疼,快放手。”
张钰龇牙咧嘴的轻声叫着,一边忙拍着莫元正的手。
莫元正看着张钰的样子也是冷哼了一声放开了手。
张钰一边摸着自己的耳朵,一边好奇的看着莫元正问道:“我这不是一时惊到了吗,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我都没听你说过你娘,我也没听过我爹和娘说起过泰安侯夫人啊,还以为你娘早就不在了呢,你别生气啊。”
莫元正听着张钰的话冷清清的瞥了眼张钰,“我娘只是在佛堂礼佛不曾出来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