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慢点,等等奴。”
“奶娘,你怎么跑那么慢啊,你快跟上呀。”
一个身穿淡黄色衣裳的女孩,腿下正踢着一个圆滚滚的花球。
她满脸愉悦,还时不时回头看身后,一个年迈的气喘吁吁地宫奴正迈着艰难地步伐跟上她。
女孩眼看着就要被追上,奋力的将球一踢,花球顿时滚落很很远,直到落在了一个蛮兵的脚上。
蛮兵见状,连忙朝女孩行了个礼:“公主。”
望着被蛮卫拖着的死气沉沉地青年,女孩的脸上满是好奇,微微偏头看了看他:
杂乱的发丝下,是纤长的睫毛,他眼眸闭落,苍白的嘴唇晋紧抿,眉宇间紧皱,一脸苦意,任由蛮兵拖扯着。
蛮卫一边把脚下的花球捡起来递给她,一边提醒道:“公主,这是坏人,别看。”
“坏人?”女孩大大的眼眸一阵狐疑闪过,接过了花球之后,刚想转身就看到地上掉落一只山茶花,眼眸顿时亮了起来。
那是母妃还在她身边时,最喜爱的山茶花!
只不过宫里种不出这种花,母妃常常说那是她故乡的花,也常常说想故乡了,后来她真的去了故乡,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女孩跟过父王说过,可父王似乎是把这些话当禁语一样,很恼怒,女孩也就不敢再提了。
或许刚刚那个大哥哥,知道些什么?
女孩小心翼翼地捡了花,并把球扔到了一旁,后面的宫奴见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能再次去捡了。
女孩追上了那两个蛮卫,指着堪森说:“这个人,我要了!”她的脸色异常坚定。
堪森呼吸浅浅地,听到娇弱的声音之后,忍不住缓缓睁开眼睛,一张青涩可爱的脸落入眼底 孤傲地眼眸一擦而过,又沉沉地闭上了眼。
蛮卫有点为难地开口,并指了指身后的血:“公主,他就是一个死人。”
女孩把刚刚那一幕收入眼底,娇气道:“才没有!”
“这这这……”反正地牢里全是,少一个多一个都是差不多的,蛮卫只好妥协:“那公主,你要来干嘛用的?”
“放那边,你们走。”女孩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
“啊?哦……好。”蛮卫将堪森带到了对面的长椅上,将他扶稳靠背之后就退下了。
女孩望了望手中的花,又望了望闭着眼眸的堪森,发问道:
“你怎么会有这束花?”
“这是什么花啊?”
“你在哪里弄来的?”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堪森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宫奴大老远就看到女孩面对着一个陌生男人,连忙捧着花球就跑了过来。
“哎呦,公主,这这这……”宫奴望着堪森的腿,血红一片,摇摇欲坠。
又忍不住说道:“公主,他也听不懂蛮话啊。”
“啊?”女孩顿时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对哦,奶娘你会讲他的语言吗?”
“呃,老奴愚昧,公主,把这人扔了吧?”感觉他快活不久了,她甚至还能闻到他腿下隐隐的腐臭味。
女孩一口拒绝:“不行!”她望着手上伤痕累累的山茶花,那是母亲唯一的信息了。
她祈求地看向宫奴:“奶娘,帮我个忙呗?”
随后那宫奴带来了两个同伙,按照女孩的指示,将他送到了库房,并给他送来了汤水……
堪森看着眼前身穿锦服的女孩,已经连续几日来找他了,虽然听不懂她说的什么话,但她把他带来了这里 ,算是救了他吗?
可女孩总是拿着那朵枯萎的山茶花,堪森摸不着头脑。
直到有一天女孩拿走了他的发带,虽然心中万分不舍,但语言不通,却无法追究回来。
为何要这么折磨他,给他呼吸却不给他见光,让他死了算了,反正也撑不了多久了。
直到一双纤细的手出现在他面前……
堪森的思绪回到现实,面对这面经历,他却不敢开口,只是淡淡地开口:
“至于我,被人扔到这里罢了……”
南醉就在身边扶着他,感受到了他身体的颤意,直接替他开口:“蛮国在修宫殿,送去当苦力了,话从一个王妃身上得出来的。”
那个王妃就是南情。
四爷本对那混有蛮国血统的小兵有怀疑的,但这话从南醉嘴里吐出来,他就深信不疑了。
四爷在一偏角处找到了蛮王宫的位置,手指在上面滑动着:“有具体位置吗?”
南醉摇摇头。
“报告,我……我知道。”又是刚刚那显眼包铁骑,混着蛮人血统那位。
四爷眉头一皱:“说!”视线依旧落在地图上。
“在……在蛇山上。”
四爷顺着字眼,找到了蛇山,正处在蛮王宫最北方,是一座大山林。
“离谱,怎么在里面建宫殿,这蛮王是要修仙吗?”四爷忍不住吐槽道。
南醉深思了一会,眼眸微微动摇,缓缓开口:“一定是宫殿吗?”
四爷是眼神幽远了起来,顿时豁然开朗,醍醐灌顶道:“这你倒是提醒我了,冯管他什么宫殿,大安百姓在哪里就行了。”
但四爷还是摇了摇头:“不行,咱们几个人干不了这件事,一不小心就会全军覆没,跟楚司马汇合吧。”
南醉其实认同他的想法的,几个人贸然冲动怕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候连自身性命都难保,就别说救人了。
至少,得把堪森安全送出去。
这小子,别枉费她千里迢迢来救他。
想着就偏头看向他,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没理,将堪森推到了四爷身边。
“你们先带他出蛮王宫。”
“这……那你呢?”四爷一把扶过了他。
“我还有点事。”南醉不想过多解释,从兜里掏出了一块令牌塞到四爷手上。
那块令牌是南醉将蛮王踹床底时,地上一不小心掉落的,顺便就踹兜里了。
不出意外的话,可以出城门。
四爷接过令牌看都不看一眼,紧紧盯着随心所欲地南醉:“要走一起走。”
“要死一起死是吗?”南醉的尾音带着一丝丝动怒。
四爷不敢发话了,堪森就不一样了,直接摇头拒绝:“我不走。”
南醉微微讽刺一声:“你不走,留在这里,只会连累我。”
果然毒舌才是最有用的语言,她说完后,没有一人敢还口了。
南醉下定了决心,转身道:“如果真的担心我,就从外边杀进来救我。”
南醉说完之后,就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堪森望着她消失的角落,又看了看毫无知觉地腿,心有点隐隐哽痛:如果这腿还有感觉,就可以追随他了吧……
而他现在只是个废人了,什么都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