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饭后。
“小师姨…”他在女子怀中尽力的仰起头，只为去一瞥这个女子的面容。
若是师父陆怜音在的话，她会把他抱的更高一些，根本用不上扬起脑袋。
陆清筏抱着他要去浴池中洗浴。
及至一片天然温泉，水面有几圈涟漪正轻轻泛起，微薄的热气自水面升腾而上，渐渐晕湿了视线。
入温泉前，陆清筏伸出小巧细嫩的足趾，试探性的点了点水面。
这些温度她并不怕，只是怕高温会烫到他罢了。
幸好，水池的温度刚好。
“先下去。”陆清筏将他从怀中小心放下。
“小师姨。”他就站在一旁，扬起脑袋，看陆清筏在那静静解衣。
陆清筏听到他的声音后，冰冰冷冷的视线扫了他一眼，勾住肩头吊带的指尖顿了很久，动作也变得有些僵硬。
她咬了咬牙，捏着吊带的双指加了几分力气，白皙的脸颊红了些许，视线也变得愈发冰冷起来。
“把脑袋转过去，不许看着我。”
“哦。”他应了一声便转过了脑袋。
“师父…”
他又想师父陆怜音了，以往这个时候，都是陆怜音抱着他洗浴的。
跟他计较什么劲?平白的把心性全整乱了……
陆清筏摇了摇头，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声。
下一刻，女子圆润的指尖往外挑了挑肩头上挂着的吊带，细削圆润的肩头淌了出来，一弯冷冽的锁骨也很快展露，直到半件雪白色的棉质亵衣流在空气中。
雪白色亵衣里挤着鼓胀，直欲探出头。
另一边的吊带也被陆清筏用指腹挑去。
棉裙下意识的坠落，青色简素的裙裳就那样静静的堆在女子脚旁。
温池渐渐染上旖旎的颜色。
女子往日被青色棉裙包裹的纤嫩再无任何束缚，柔顺的青丝如一幅墨卷般散在身后，悄悄遮住了玲珑有致的蝴蝶骨和秀美的脊背。
窈窕青丝直遮到女子的弱柳。
她想了想，将身上的亵衣解开并丢到地砖上，俯下身打算解亵裤。
“小师姨…”他转过头去看陆清筏。
俯下身的陆清筏停下手中的动作。
一边的亵裤刚脱出葡萄似的小巧足趾，一边则还挂在纤白的足踝上。
“脑袋转回去。”
“哦…”
……
陆清筏很喜欢揉他的头和肚子。
“不许动…”
“师父…”他缓缓的抬起头出声叫道。
每当察觉到那游离在身上熟悉的双手触感，以及精心制成的浴皂抹在身上的时候，他总是会抬起头，以为是师父陆怜音回来接他了。
“把头低下去。”陆清筏眨了眨眼，冰冷冷的说。
“哦…”
陆清筏觉得自己心中像是有很多道声音在回响，有斥责、喜悦、迷茫、生气……
看着坐在自己怀中的人，她忽然很想把他提起来。
只是，陆清筏到底是控制住了心中烦乱的思绪，没有付诸现实。
“把帽子戴上。”话音刚落，他的大脑袋就戴上了女子今日刚刚缝合好的皮帽。
他抬起头看了陆清筏一眼，喉咙里的‘师父’两个字无声无息的吞了回去。
不是师父……
他张了张嘴，别过了头，明亮的眼中更多的是困惑。
他只想见到师父陆怜音。
陆清筏把他抱入怀中，双手箍得极紧。
陆清筏鼻尖抵在他的脑袋上，轻轻去嗅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她只想把他洗干净，然后抱在怀中安心入眠，陪他等待姐姐陆怜音的归来。
抱在怀里，那样就不用担心他半夜会起来乱跑了。
姐姐不在，你便是我的小猫，陆清筏在心里暗暗想。
她将视线移到他的脑袋上。
渐渐低垂的视线中，女子深邃的黑瞳中闪过几缕心怀不轨的暗光，却又很快逝去。
“小师姨…”若有所觉的他抬过头，看了陆清筏一眼。
陆清筏轻嗯了一声。
……
“不许动。”
望着在自己怀中扭来扭去、迟迟没有入睡的人，陆清筏不由得出声道。
“师父，我不动…”
她很快便选择侧卧，让他整个人躺在自己的手臂上入眠。
顺眼多了……
摸着他脑袋上戴着那个绣有自己名字的帽子，陆清筏心头莫名的舒畅，嘴角也扬了扬。
“师父…”在被小师姨抱入怀中的时候，他总感觉自己回到了师父陆怜音的怀抱中，整个人也扭的更厉害了。
陆清筏任他在怀中扭动，只是顿了会道：“让陆怜音知道你叫我师父的话，她回来会生气的。”
听到女子的话后，他忽地要从陆清筏怀中起身。
“不说…小师姨。”他抓着陆清筏的手指。
陆清筏只是静静的看他的焦急样子。
“小师姨…不说。”他再次出声。
“不说…”
还小就懂这些，长大了…
“陆怜音养了只会偷腥的小猫……”陆清筏看着他的眼睛轻笑。
“不说…”
“嗯，不说。”
……
“师父…”他两只小手绞在一起，面向墙壁蜷缩做一团，低语呢喃着。
“不许缩起来。”女子冷冷一声。
“师父，我不缩…”他连忙应道。
“好好睡，不要想那么多，她会回来的。”陆清筏将他抱入怀中。
陆清筏怀中的他将视线转到窗户边，望着天边的星辉月芒，心中却依旧在思念师父陆怜音。
他害怕陆怜音若是不回来了怎么办？现在他很想见到陆怜音。
若是陆怜音不要他的话，他又要何去何从呢？
“师父…”
……
夜阑人静。
“想我了吗？”他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颊。
这人是他的师父陆怜音。
“师父…”
“师…父…”说着说着，他只觉得自己一口气都快续不上了。
师父陆怜音回来接他了。
陆怜音一身苍蓝色道袍，袍身上绣云纹，容颜清丽，双眸中仿若有一汪秋水在流动，细长的青丝中埋着一根样式简单的白玉簪。
肤色胜雪，却多上几点雪色没有的绯红，五官精美的就像是捏出来的完美艺术品。
他咿咿呀呀的伸出双手，要走入师父陆怜音的怀抱中，却发现自己依旧被小师姨抱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挣扎的厉害。
“小师姨…”他转过头看了陆清筏一眼。
“跟着我。”陆清筏垂下眼帘，语气很冰冷的说。
“师父…”他看向陆怜音的脸颊。
陆清筏脸色依旧，只是将他缓缓的递给姐姐陆怜音。
临近，两个女子点头示意。
于是，没有任何交谈，陆清筏怀中的他就被陆怜音轻轻接了过去。
“想我了吗？”陆怜音柔下声音问。
“嗯嗯。”他嗫嚅着。
陆怜音任由他缩在怀中。
他的那一双小手也不断去拉女子的头发、衣物……
陆怜音俯身，在他的脸颊上轻点几下。
“我也想你。”陆怜音边说边捏他的小手和脸颊。
这才是她的小猫。
“师父…”
陆怜音嗯了一声。
“清筏，你也跟我一起来吧。”陆怜音很快转身离去。
“师父，不走…”在陆怜音身后的他，有些焦急的开口。
“不走。”陆怜音再次将他抱起，捏了捏肥胖的脸颊。
陆清筏就在后面看他在陆怜音怀中一直笑，陆怜音也时不时笑起来。
“师父…”他伸手去摸陆怜音的脖颈。
“嗯。”
……
“你哪来的帽子?”陆怜音这才注意到他头上戴着的那个皮毛帽子。
缝制技巧和她一样蹩脚不堪，只是照葫芦画瓢的在衣物正中间绣了两个字‘清筏’。
陆怜音无声蹙起了眉。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妹妹。
“是小师姨…”他后知后觉的出声。
陆怜音想了想，将他脑袋上的帽子拿下，不动声色的塞入怀中。
“师父，帽子…”他怪不适应的抬起头看陆怜音。
那一刻，陆怜音心中像是翻了醋坛，人也冰冷了几分。
她的小猫，不许戴别人为他编织的帽子。
不许这样。
只是很快，陆清筏又从陆怜音怀中把那个帽子取出，再次放在了他脑袋上。
陆怜音默默的取下塞回怀中，陆清筏又不动声色的再次帮他戴上。
“师父…”
“小师姨…”
他看向这两个无声争斗的女子。
最后，那个皮毛帽子还是戴在了他头上。
……
陆怜音抱着他走入屋内。
她很快便换上睡裙，取下发簪，又褪下鞋袜。
她怀中的人也被放到白玉床上。
“师父。”他又忙了起来。
他整个人时而贴在女子的大腿外侧，时而又贴上女子的后背，极小的一双手不断去拉陆怜音的睡衣。
最后，他拉起陆怜音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两只小手又放在女子的手上，才安心闭眼睡去。
陆清筏就在一旁，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
对于陆怜音和他的亲近举动，陆清筏觉得有些陌生。
他这样黏她吗？陆清筏心中只闪过这一个念头。
快点长大，陆怜音柔和的视线停在睡着的徒弟身上，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起来，和我去洗身子。”陆怜音把他摇醒。
陆怜音要把他身上的其他女子味道洗掉。
“师父，不走…以后也不要走。”他的两只小手抓住女子的衣物，有些恳求的说。
“我不会走的。”陆怜音弯身将他抱起。
“师父…”他咿咿呀呀的叫着。
“这几天我不在，你哭了吗？”陆怜音正和他对视。
“不哭…”他摇头否认。
“不许哭。”
“我不在，你哭谁又能哄你呢？”
“师父，我不哭…”
视线拉远，陆怜音抱着他走进满是白雾的密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