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伯,有件事小侄想拜托您老,还请您万勿推辞。”
徐猛皱了皱眉头,“什么事,但讲无妨,只要是老头子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刘樉走到徐猛面前,单膝跪地,这一跪可是把在场的人全都给震惊到了,徐猛连忙起身,虽然自己是开国元勋,但是哪里受得起皇子这一拜。
若是被心术不正之人拿去大做文章,自己苦心归隐可就全都毁了,徐猛急忙跪下,搀扶着刘樉。
“王爷,老臣可万万受不起这一拜,就是将老臣剥皮锉骨,也不能承担起王爷一拜,王爷有事,老臣唯有效命耳。”
刘樉这才站起身,也将徐猛给搀扶起来。
“世伯,小侄斗胆,想要借我岳丈留下来那支部队,恳请世伯让我将这支部队收归麾下。”
徐猛勃然一惊,心道,冯兄弟留下来的这支军队,这件事情只有我二人知道,绝不可能第三个人知道,这小子果然神通广大,这么绝密之事,都能打探到。
或许是自己老了,正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也许真的应该交给这群年轻人去做了,自己做个山野匹夫挺好的。
打定主意,徐猛慨然说道:“世侄既然知晓此事,老夫也不是觊觎他人财物之人,这支部队确实是你岳丈所留下来的,既然他还有后人在世,那就理应将原物奉还。”
“小侄在这里多谢世伯了,要是没有这支军队,小侄的大事可就不是那么容易就做成的了。”
徐猛将兵符交给刘樉之后,随即起身告辞,刘樉再三挽留,徐猛不肯多留,只得作罢,亲自送徐猛出门。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迅速的流逝,青丝暮然回首之间就已变成白发,绿树芳草不知历经多少年岁,静静地看着人世间的“一代新人胜旧人”。
正如宋云峰所言,太子在南巡之时,旧疾复发不幸薨逝,此事传回京师,满朝哗然,都在想太子正值壮年,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可能暴毙身亡,此中内情实在令人唏嘘。
刘胜听到这个消息悲从中来,一口气堵在胸口,差一点命丧黄泉,还好经过御医细心诊治,身体这才有所好转,‘国不可一日无君’,自己病中这么多天,朝政有些荒废。
此时刘胜的意识是清醒的,就是丧子之痛在难以压制,可是身为一国之君,是要对天下万民有所交代的,身为天子不能施恩于百姓,自己就是千古罪人。
可是太子已然不在,诸皇子都已封王,现都在自己封地就藩,思索再三,一日皇长孙刘瑞前来问安,不知怎地自那以后。
刘瑞的身影就一直在眼前飘荡,刘胜眼中突然精光乍现,太子虽然没有了,但是太子留下子嗣了,为什么不能隔辈把皇位往下传下去,谁说只有‘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自己才是皇上,规矩是由自己制定的,谁敢违背。
心头大石突然落地,身体在不经意间竟然开始有所好转,食欲渐渐开始增大,八月明旨天下,告知全天下。
“自古圣者以天下为己任,三皇治世,五帝分伦,盖天下圣君无不事必躬亲,以万民生死为使命,诚然朕自登基以来,广兴农业,大开榷场,抚育百姓,教化生灵。然懿文太子天年不假,不幸薨逝,为江山社稷,谨告天地,山川,皇长孙刘瑞人品贵重,谦和温良,素有谦谦君子之风,朕百年之后。皇长孙刘瑞克承大统。”
这道圣旨可是打破了几千年下来代代相传的规则,正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身在北津的刘樉看到这条圣旨,简直不敢相信,父皇会做出如此难以预料的做法,不将大位继续在自己儿子身旁找,反而隔辈往下传下去。
宋云峰呆呆坐在原地,久久不语,当今圣上真的是非常人所能比拟,行事出人意料,做事不拘一格,原以为只是除掉太子,就能让玉王占得先机,谁成想皇上居然会这么做。
冯婷此时已经有八九个月的身孕,挺着大肚子在厅中来回踱步,刘樉压抑许久的怒火此时再也控制不住,将圣旨狠狠的扔到地上。
“谋划了这么久,居然会是这么个结局,论治国安邦,诸皇子中哪一个能与我相提并论,居然被一个小娃娃给抢得先机。”
刘樉满腔的怒火,若是喷发出来,恐怕能把整个王府给烧成灰烬,只是发怒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唯有找到解决办法,才是上策。
“无量天尊,贫道来迟了,还请王爷赎罪,此乃天赐良机,还请王爷一定要牢牢把握。”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身穿鹤袍的道人走进大厅,拱手称贺道,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通天道人,自打京城分开之后,就一直未曾现身。
今日突然现身,刘樉也有些不可思议,拱手道:“自从京城分别之后,一直没有道长的音讯,不曾想今日光降,始料未及,请恕本王未曾远迎。”
通天道人挥一挥拂尘,朗声说道:“王爷言重了,贫道自京城分别之后,就回到云鹤山为王爷勘测天意,近日贫道夜观星象,见帝星暗淡,北方真武之气正盛,此乃王爷大兴之象。”
刘樉有些怀疑道:“道长在山中观天象,是不是已经忘记人间发生的事了,这是父皇下的圣旨,道长看一看吧!”
通天一摆手,“王爷这道旨意背后的深意,王爷可曾看出来,这背后可是有无穷奥妙啊。”
刘樉接过圣旨,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并没有看出其中有什么别的意思出来,心道,难道这道士是在我面前有意胡扯一番,且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本王看了又看,并没有发现其中暗含了什么信息,还请道长为本王解释一番。”
通天不疾不徐说道:“皇上此举正是为王爷垫平道路,皇长孙性格阴骘,且报复心极重,深受太子妃教导多年,正所谓‘有教无类’,皇长孙看起来是储君的合适人选,其实这是为自己埋下了祸患。”
“据贫道观察,皇长孙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削藩,而且削藩的次序一定是从最弱的开始,逐渐变强,这样做只会激起各位皇子之间的不满和憎恨,一旦时机到了,王爷只需振臂一呼,想来其余的藩王一定会响应王爷,到时候江山岂不是唾手可得。”
冯婷在一旁一直倾听,听到此处心有疑虑道:“可是,即便王爷到那时候举事,毕竟要‘师出有名’才行,否则谋逆的帽子一旦扣上,就别想甩下去,即便将来得位,也是要受到天底下读书人的指责。”
刘樉正是担心这一点,只见通天道人虽不言语,却面含微笑,似是成竹在胸的样子。
这时门外侍卫进来禀报,启禀王爷,“刚刚京城传来消息,皇后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