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伯,让您久等了,还请入座详谈。”
徐猛穿着一袭劲装,站在厅中,看见刘樉从内厅出来,这才坐下。
“徐世伯来了几个月,一直不曾过府,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徐猛笑道:“你这娃娃,鼻子可是够灵的,老夫率领十几万大军到此,不见你有任何反应,老夫还以为你是躲在府里,过清静日子了。”
刘樉听后面不改色,“世伯说的哪里话,有您在此镇守,小侄可是求之不得,一来我这里兵少将寡,又兼着这么大的地面,有您在此量那些鼠辈也不敢如此造次。”
徐猛哈哈大笑,“你呀,老夫此次前来确实是带着消息来的,只是是不是好消息,还需要你自己去判断。”
“世伯,有话请讲,看世伯的神色,应该不是什么坏消息。”
“近日京里传来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京城乃至十三省及下面各州县都有一股不明的势力,只是这股势力无影无踪有很难追寻,一时没有任何消息。”
“起初老夫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震惊,心想会不会是你老子有什么大动作了,但是这套打法又不似全是你老子的手笔,老夫担心这股势力已经渗透进了这北津城中,就在你我身边。”
刘樉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震惊无比,没想到自己离京才这么几个月,京里就有这么大的变化,想来与父皇应该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父皇行事一向是光明正大,无论怎么看,都不似是父皇的手笔。
难道是...........。
徐猛见刘樉面露一丝古怪之色,心道,八成是这小子已经猜出来是谁了吧,且听听这小子如何说,一旦与皇家有关,这事自己就要高高挂起了,毕竟身边有这么一股势力,可是吃不消的。
“娃娃,你是不是已经猜出来是何人所为吧,不妨说出来,老夫与你参详一番。”
刘樉迟疑的说道:“世伯,我若是说出来,只怕你老的脾气就该控制不住了,您当真要听一听吗?”
“娃娃你可是真会吊人胃口,老夫纵横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你且说来,老夫还真想知道是谁会有这么大的势力。”
“冯家的败类。”
五个字就像刀子一样直往耳朵里去扎,徐猛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双眼血红。
“这个王八羔子,害死了一家不说,还敢如此兴风作浪,真是不知死活,老夫真想现在就将这个王八羔子给千刀万剐了,以免败坏了冯家的门楣。”
刘樉见状,连忙出言安抚道:“世伯暂消雷霆之怒,小子有一言奉上,还请世伯听完。”
徐猛无奈只得坐下,听刘樉说话,一来只是发怒不能解决掉问题,二来自己身上还有兵权在身,为了配合刘樉的计划,还要继续忍耐以待时机。
“世伯,这个畜生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仗着父皇的威势,想必是知道婷儿一直活着,心里始终想将婷儿除掉,以绝后患。”
“二来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掌握百官的动态,为自己的将来选好合适的人选,及早清除一些潜在的隐患,只是没想到她会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不过此举,虽是一步好棋,但是也暗藏杀机,我想父皇之所以答应,也是为了太子着想,所以才会放任冯兰如此行事,一旦太子出现意外,这步棋可就走到死路了。”
徐猛思考着,未曾说什么,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人来,“王爷说的有理,太子妃这是在为自己挖掘坟墓,我想用不了一个月太子妃就会给自己送上断头台。”
宋云峰穿着一件蓝色的官服,向厅中走来,一面拱手一面说道,自打在京城被冯婷救下,刘樉便找到徐猛,让徐猛向朝廷推荐人才,后来宋云峰被任命为北津布政使,此后更是在任上为刘樉献言建策。
“宋先生来了,快请坐,上茶。”
宋云峰撩袍坐下,并未急着喝茶,“王爷,太子妃此举确实是在玩火,我想不出一个月,太子就会薨逝。”
刘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宋云峰是不是疯了,怎么如此铁口直断。
“还请宋先生说个清楚,本王有些不明白宋先生是何意思。”
宋云峰说道:“王爷,现如今能够阻挡王爷成事的只有两个人。”
“哪两个人?”
“皇上,太子。”
“皇上的岁数大了,龙体近年来愈发不好,再加上最近一系列的事情让皇上心力交瘁,只是现在还未如何,但是病根早已种下,龙御归天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皇上这一块是不用太怎么去考虑的,眼下第一大难题就是太子,太子势弱,满朝皆知,但是有这么一个太子妃在身旁,太子就不会处于略势,所以为了王爷的大业,宋某愿冒天下之大不韪。”
“早已命人前往京城,准备暗中行事,只待宋某一声号令。”
刘樉不敢相信,这宋云峰居然会有大的胆量,敢做这逆天之举,想一想,自己做的不也是逆天之举吗?
只是此举太过冒险了,一旦事情败露,到时候可不是人头落地这么简单了,牵连的人群可就太多了,当然为了能够成事赌一把还是要赌的。
刘樉站起身走到宋云峰面前,作揖感谢道:“宋先生对我如同恩师一般,本王无以为报,若是本王能够成功,将来宋先生就是我的左相。”
宋云峰连忙搀住刘樉,“王爷说的哪里话,王爷待我有天高地厚之恩,我宋云峰既然决定投靠您,就绝不反悔,就是掉了脑袋,宋某也是心甘情愿。”
“先生厚恩,我无以为报。”
一旁的徐猛打量着五短身材的宋云峰,心中暗暗纳闷,这个小矮子可真是个奇人,想常人不敢想,做常人不敢做的事。
此人心智谋略绝不输于丫头,能够投身刘樉麾下更加是如虎添翼,万不可与此人为敌。
身上不禁冒出些许冷汗,多少年了徐猛从未有过如此感受,即便是最艰难的时刻,也没有今日这般感觉。
徐猛问道:“宋大人,方才你说太子随时都会薨逝,但是即便太子死了,太子妃又怎么会被皇上这么遗弃,成为阶下囚。”
宋云峰、刘樉见徐猛还在此坐着,刚才情绪有些激动,一时忘记徐猛,两人这才松开手坐回原位。
宋云峰笑道:“常山王有所不知,太子妃的这股势力虽然势大,但是为害也不小,近几个月总有一些官员不明不白的就惨死在家中,事后找不到任何线索。”
“而且每名官员死的时候身边都会有自己的违法证据,即便是一些清正廉明的官员也例例外,我想这些都是太子妃所为。”
“即使是这样,皇上下旨不许彻查,一来是为了清除将来阻挡太子的势力,二来也是为了震慑群臣,只是这么做可是伤了季朝数万名官员的心。”
“一旦太子过世,以皇上的猜疑心一定会怀疑任何人,包括你我,那您说太子妃还会置身事外吗?二来将来联合这些死去官员的家属,和那些六部九卿,以及各府县官员一起上奏。”
“到时候即便皇上有心想要回护,也不可能轻易的就将太子妃护住,为了平息众怒这太子妃可是要在断头台上走一回了。”
几人正说着,只听屋脊上传来一声“大胆毛贼,竟敢躲在这里偷听,是不想活了吗?”
几人并没有紧张,反而坐在椅子上静心品茶,听着屋脊上激烈的打斗声,刘樉想到,一定是自己身旁也有这股势力了,看来今日这是能够见见这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