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吁,这马是中什么邪了,如此狂躁。”
刘樉使出全身的力气,控制着马缰,可这马就像发疯一般朝着道路一侧冲去,冯婷所骑乘的马也是如此,两匹马不管任何阻挠猛地向前狂奔。
刘樉担心冯婷受到惊吓,心想这马不知怎么了,况且天色已晚,不知路旁会有什么,只得放弃坐骑,先保住性命再说,打定主意,随即松开手里的马缰。
从马背跃起,抱住冯婷向另一侧跃去,冯婷双脚着地时,也是惊魂未定,惊愕的看着前方两匹马,身影从眼前快速消失,直到连马的嘶鸣声也听不到。
刘樉打量着四周,除了树木基本没有任何东西,这马到底是怎么了,会如此疯狂,冯婷突然想到一件事,传言云梦山中住着一只异兽,每当异兽鸣叫时,周围路过的所有走兽全部都像失控一般,全部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想起这个传说,加上刚才两匹马的举动,与这传说一对比,简直就是不谋而合,难道传言并非传言那般只是个传说,而是确有此事,冯婷心想既然都如此了,何不去看个究竟,眼下两人都没了脚力,不知还有多久可以进山,若是能找到异兽,说不准还会有意外之喜。
“四郎,有件事我要对你说。”
冯婷就将云梦山古老相传的传说对刘樉说了一遍,刘樉最初也听过这个传言,但当时未曾眼见,再加上这等说法完全是捕风捉影,根本就没有任何依据,便当传说就是个谣传而已。
如今看来,这马的情形与这传说确实很相似,难道真有什么异兽会在山里,不知此行是福还是祸。
正犹豫不决,冯婷说道:“四郎,如今你我都没了脚力,此时进山还不知道要走多久,不如我们就顺着马蹄印跟着去看看,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既然来了,不去看看,说不准到时候会有什么转机,一切还尚未可知。”
刘樉有些犹豫道:“婷儿,我实在是不敢再带你冒险,现在你身中剧毒,如不得到及时的医治,你就要..........。”
刘樉没有继续说下去,冯婷也知道刘樉完全是担心自己,可是若按照常规方式去处理问题,不知道要费多少周折,此时或许还能有一线希望,若是真的碰到异兽,能发生什么谁也难以预料。
“四郎,现在我们没有退路,进山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此时或许天赐良机,若是没有把握住,不知道会错过什么,我们何不赌一把,人生不就是和赌博一样,手里掷出去的骰子是无法预测的,做事也是一样,尤其能偏执一端。”
刘樉见冯婷如此坚决,心想既然凭天意那就走下去,是生是死全部交给老天,我们只负责将以后的路走下去,至于结果怎么样,那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刘樉纵身一跃,从怀中掏出匕首,将树枝砍下,从怀里拿出火折,点燃树枝,做成火把,将匕首交给冯婷,以做不时之需,另一只手拉着冯婷,借着火光循着马蹄印,向林中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马蹄印渐渐稀少,将火把向前伸了伸,方看清前方是一个山洞,洞里黑黢黢的,没有一点光亮,洞里寒风呼啸,发出阵阵呜咽之声,不禁让人头皮发麻。
见马蹄印是朝着洞里的方向去的,刘樉被寒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颤,抖擞精神,拉着冯婷向洞里走去,一进洞里便觉得此洞甚是宽敞,洞顶距头顶也有十几米的高度。
宽足以让三人并肩而行,刘樉拉着冯婷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耳边只听见阴风呼啸的声音,走了没多久,就感觉洞里的温度越来越高,甚至感觉格外的温暖。
刘樉将身上的狐皮大氅脱下来,搭在胳膊上,走了没多久,便看见前面似是有水光,难道这里有个地下温泉,才会导致此处与外界是两个世界。
冯婷在一旁说道:“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若有光。”
冯婷说的正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刘樉在一旁补充道:“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
“四郎你说我们是不是到了陶渊明的笔下的世外桃源,再往前走便会到了另一个天地,那里屋舍俨然,鸡犬相闻,孩童嬉闹,老人慈善,不知是何年月?”
“但愿如此,若是前面真的就是另一个天地,你我就在此长居于此,再也不管外面的世界,过着简单平凡的生活,到时候孩子围绕在咱们的膝下,那是何等快乐。”
“好了,既然都走到这里了,那就再往前走走看看,万一真是世外桃源呢。”
刘樉拉着冯婷继续向内走去,走了数十步,便听见水流的声音,走到近处时,便看见一条暗河出现在两人的眼前,河边上还有一个摆渡处,似是有人长期在此居住一般。
冯婷兴奋道:“四郎,我们真的找到了世外桃源,你看这里还有摆渡的地方,有船就代表有人,不知是什么样的人会有这等福分住在这里,不问喧嚣,内心平淡且安逸。”
“咱们驾船过去一探,不就知道是什么人吗?这里还有条船,咱们就顺着暗河划下去,就知道前方是什么地方了。”
冯婷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当先挣脱刘樉的手,向前跑去,等走到船边时,突然大声喊道:“四郎,快来看,有情况。”
刘樉来不及多想,向前狂奔,等跑到冯婷身边,看着冯婷手指的方向,才看见,原来此处立着一座石碑。
上书道:“黄泉渡”
刘樉瞬间紧张起来,这哪里是什么世外桃源,分明就是要去鬼门关,哪里会有给渡口起这样的名字,刚要拉起冯婷向外跑,只见冯婷早已上船。
“四郎,快上来啊,难道你不想看看前面有什么?”
“婷儿,此处不是个好去处,快听话,下船,咱们原路返回,莫要平白把性命搭在这里。”
冯婷丝毫没有下船的意思,“四郎,你难道没听过‘向死而生’吗?兵法上不也说过‘置之死地而后生’,黄泉渡不就是此意吗,不经一番彻骨寒,哪里闻见寒梅香。”
刘樉无奈,也不敢用强,此处不知有什么,万一婷儿一赌气,做出什么事情来,后果殊难预料。
刘爽只得上船,将缆绳解下,从船身拿起竹篙,撑水向前划去,越向里面行去,越感觉后脊发凉,只是感觉洞里有了些光亮,只是这光不似寻常的自然之光,而是人为制造的光。
抬眼四处观望,只见两旁的岩壁上,每隔多远便有一支烛台,上面点着一根粗壮的蜡烛,越往前蜡烛越多,渐渐才看清周围的环境如何。
但见岩壁光滑如镜,四周连一点凸起的地方都没有,就像是被一把巨大锋利的刀整齐削过一般,寻常人想要攀上岩壁,简直难如登天,除非借助工具,否则根本攀爬不上去。
就见蜡烛距水面约有六七丈,或许是轻功极好之人,才能做到在如此光滑的岩壁上,如履平地一般,难道这里住着一位隐居高人,想来此人是被外面的什么事情所伤,才会如此心灰意冷,来此居住。
在暗河处立下石碑,想借用鬼神之说吓跑这些无知闯洞之人,只是这人千算万算,算不到婷儿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鬼灵精闯进来,也罢,既然来了,那就看看这人的庐山真面目。
只是不知道刚才闯进洞里的两匹马怎么样了,刚才进洞以后,就发现马蹄印已经没有了,沿着暗河划行这么久,也没看见马的影子,难道两匹马被水淹死了。
刘樉便想试试这水有多深,便将竹篙直直插入水中,没想到竹篙只是被水没过一小半,说白了这水也就是到腰的位置,那两匹马可要比人高大多了,就连人都可以在水中穿行,那两匹马更不必说了。
或许那马也是顺着暗河向前奔去,划了没多久,就看见一处渡口,再往前水流就改道了,刘樉当即将船向渡口靠拢,下船以后,就先将缆绳绑在渡口,随即,伸出手将冯婷给拽上来。
冯婷和刘樉见渡口处同样立着一块石碑,见上面写道“忘川怎能忘,黄泉亦非泉。河载船上客,到此必有缘。”
看这石碑上的字,似是用剑一点一点刻上去的,只是剑势极快,一气呵成,笔法刚劲,大气磅礴,看起来既是位剑术高手,又是位书法名家。
书剑双绝,此等奇人到底因何住在此处,真是琢磨不透。
冯婷、刘樉刚想继续往前走,便听到一阵震耳的吼声,这声音可谓是上穿九霄,下彻地府,难道这里真的有什么异兽。
刘樉不敢大意,当即调动内力,拉着冯婷小心向前走去。
走到尽头发现前方居然是一座天然的山水田园,百花争相斗艳,芳草挺胸向阳,老树盘根交错,绿水宛如玉石,百鸟翩飞起舞,山泉叮当作响。
“何人到此,留下姓名,不知此处乃是云梦禁地,闯入惊扰麒麟者,罪无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