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接过青木递来的药,一言不发,甚至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青木疑惑了,王爷如此体贴,王妃怎么一点不高兴?
“咳!王妃……”
青木不自然的咳了声,“王爷昨日知晓您遇刺,急的食不知味,心神不宁,直接杀去黑市找那伙刺客拼命,给您报仇,属下从未见王爷如此惊慌失措过!”
朝颜,“……”
若非知道君墨辞是个什么样的人,朝颜勉强就信了。
“翊王府侍卫除了保护主子安全,还替主子讨女子欢心?”
朝颜淡淡的眸光扫过去,青木尬笑了几下,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果然,这点小伎俩骗不了王妃!
这一刻,青木忽然替自家王爷着急,以王妃冷淡,不解风情的性子。
王爷想要俘获美人心,难喽!
青木不知该说什么好,正巧秋桑回来了。
她端来一碗银耳莲子羹,还拿了一份水晶白玉饺,以及八珍糕!
朝颜胃口并不大,所以秋桑拿的份量很少。
小丫头将吃食摆放在朝颜面前,拿着托盘候在旁边。
“小姐,您趁热吃!”
朝颜点头,拿起筷子时,咕噜一声响起。
只见青木尴尬的脸色涨红,“王妃,属下……”
他暗暗拍了下不争气的肚子,早不响,晚不响,偏偏王妃用膳的时候响,让他情何以堪。
朝颜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秋桑,“再去厨房拿一份!”
“哦!是,小姐!”秋桑应着,瞪了青木一眼。
青木更是尴尬了,他昨晚就留在这里,从早上起来到现在,什么也没吃,自是饿的。
朝颜没再理他,夹起一个水晶白玉饺,正要吃时,血眸中的温度骤降。
青木见她没吃,脸色也有些不对劲,忙问,“王妃,可是有什么问题?”
朝颜眸色沉沉,“有毒!”
毒?青木诧异的张大嘴巴,“什么人敢给王妃下毒,不怕王爷降罪?”
朝颜冷笑不语,青木忽地想到什么,不可置信,“难道是……”
“有些人是等不及,想找死!”朝颜说着,将水晶白玉饺送入口中。
青木大惊,“王妃,您怎么吃了?”
青木吓的不轻,然朝颜若无其事,她本身就中了剧毒,这点小毒对她来说无足轻重。
等秋桑回来得知吃食被动了手脚,脸都吓白了,好在朝颜无事,她才放心。
不多久,秋桑拿着碗筷离开院子。
彼时花丛里冒出一个婢女,眼看秋桑走远了,那婢女匆匆离开。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暗中跟了上去。
清漪苑!
“夫人,那些吃食大小姐都吃了。”禀报的正是那婢女。
婢女恭敬的跪在地上,苏宛莹坐在桌前,身边坐着的是楚芳芷。
“你确定亲眼看着那灾星吃的?”楚芳芷问。
婢女想到秋桑端着空碗出来,想着大小姐应该吃了,便毫不犹豫的答,“是!”
听到肯定的答案,楚芳芷松了口气。
苏宛莹禀退侍女,才说,“芷儿,你现在可以放心了,那死丫头中了七日散,正好大婚前日会毒发,届时娘安排人将她掳走,你就可以代替她出嫁!”
“娘打算如何处置她?”
苏宛莹眼中凶光涌动,“自然不能留!”
楚芳芷听了,一脸痛快的样子,仿佛已经看到朝颜死在她面前。
不过,想到朝颜会武,她又担忧道:“娘,只下毒还不够,以防万一,得做两手准备!”
“放心,娘都准备好了!”苏宛莹冷笑。
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自然会做好最坏的打算,并想出应对之法。
这一次,她要和那死丫头拼命。
母女俩说着,谁也没发现一道影子从屋顶飞走。
“小姐,毒确实是苏氏下的,是七日散。”
从清漪苑回来的霁寒禀道,“苏氏打算在大婚前日掳走小姐,让楚芳芷替小姐嫁给翊王。”
声落,一声冷嗤响起,“死性不改,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行,废人一个,还想攀高枝!”
青木仍旧抱着扫帚站在窗外,一脸鄙夷,“王妃,属下去禀报王爷,王爷会处置苏氏母女,不会影响王妃大婚!”
“慢着!”朝颜喊住欲走的青木,“此事,我会处理!”
“可……”
“嗯?”朝颜森森的血眸看过去,似乎在说‘你有意见?’
青木立马闭嘴,哪敢有想法。
朝颜不想和君墨辞牵扯太多,自然不会要他帮忙。
何况,这点小事,她自己能解决。
她握着桌上的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身,冷冷道:“苏氏喜欢下毒,那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霁寒,“是!”
青木回到院子里,象征性的戳了几下地,“不行,这种大事得跟王爷说,不然大婚当日出什么差错,王爷到手的媳妇就没了!”
嘀咕着青木立马扔掉扫帚,急急忙忙的离开。
而屋里,朝颜拿出昨夜老者给的药。
昨夜没来得及看,现在打开药瓶才发现是毒药。
沉思了会,才明白老者的用意,大概是要以毒攻毒!
但,这瓶毒药的成分不清楚,不知是会制衡她体内的毒,还是加速毒发。
所以朝颜还是收了起来,等澜音到了,检查之后,没问题再吃。
她现在赌不起,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一个在黑市遇到的陌生人,还不足以让她信任!
…………
“侯爷,大小姐昨日当街遇刺,当时太子妃也在场,五城御史衙正在调查此事!”
定安侯在府里随意走着,徐伯跟在旁边汇报朝颜昨日遇刺的事。
听了,他仅仅只是皱了皱眉,“谁干的?”
徐伯摇了摇头,“不知!”
五城御史衙接手调查此事,他就没去查了。
想着朝颜也好端端的,定安侯就没多问,另一件事更让他头疼。
“黄大夫怎么说?可找到法子救夫人?”定安侯停下脚步,眉头拧的很紧。
徐伯再次摇头,黄大夫是城中有名的大夫,他都束手无策,夫人恐怕是真的没救了。
定安侯无奈叹了口气,“朝颜这孩子太过倔强,说什么都不肯交出解药!”
“侯爷,也许大小姐是真的没解药,毕竟那是鸠山红,世间少有的剧毒。”徐伯忍不住道。
定安侯愣了愣,他倒从未想过这层原因,只以为是朝颜性子倔,记仇!
定安侯怔愣着,前边有人过来,一名婢女领着身着官服,腰间别着佩刀的男子过来。
“侯爷!”
见到定安侯,婢女连忙行礼。
后头的男子也抱拳道,“卑职五城御史衙衙役常远,见过定安侯!”
“常远?”
定安侯打量着常远,一个名不经传的小衙役,他自是不认识。
“找本侯何事?”他问。
常远微愣,“卑职不是来找侯爷!”
定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