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娘要是能救女儿,女儿如何会委身给那些低贱之人,换取逃命的机会?”
“你们若能早一天派人来,就早一天,女儿也不会……”
楚芳芷痛哭,歇斯底里的嘶吼。
她不想被关在慈照庵一辈子,便引诱押送她的侍卫,使美人计逃跑。
押送她的一共两个侍卫,她同时和两人……
不料,献出自己的第二天,定安侯府的人就带着圣旨来了。
她当时就很崩溃,恨不得一头撞死。
可想到自己落到那种境地都是楚朝颜害的,便不甘心那样死去!
“芷儿!”
苏宛莹心疼的抱住楚芳芷,也跟着流泪。
“呜呜……娘!都是楚朝颜害的女儿变成这样,都是她,都是她……”
楚芳芷嘶吼,“我要她死,要她也尝尝我的痛苦,娘……呜呜……”
“娘知道了,娘绝不会放过她!”
苏宛莹拍着楚芳芷的后背,目露凶光。
她一个将死之人没什么好怕的,那死丫头害的芷儿失了一臂,又丢了清白,她要那死丫头死无葬身之地。
…………
翌日!
天方亮,朝颜就已经起身坐在窗前,目光落在桌上。
桌上放着一个锦盒,锦盒里放着昨晚从定安侯的书房拿到的密诏和圣旨。
两样东西她都没动,便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也不想知道。
锦盒一旁则放着从秋桑那没收而来的话本子。
她掀开第一页,同样看着沈娇重生的那一段。
沈娇是被人害死,她也是!
唯一不同的是,沈娇不知道凶手是谁,而她知道自己的仇人。
朝颜顿时对沈娇要如何查出凶手,报仇的事来了兴趣。
她接着翻到第二页,还没看多久,门外传来秋桑的声音。
“小姐,您起身了吗?霁寒回来了!”
砰砰——
秋桑轻叩了几下门。
在她身后,站着一身玄衣的少年,手中握着剑,脸庞如覆着一层薄霜,像‘生人勿近’的样子,又冷又酷。
秋桑还想再敲下门,门就打开了。
“小姐!”秋桑脸颊两旁扬起一个深深的梨涡。
霁寒也喊了声‘小姐’,表情虽冷,可语气显然是柔和的。
“进来说!”
朝颜打开门让两人进去,秋桑眼尖的看到桌上打开的话本子,‘咦’了声。
“小姐在看话本子?”
她忙扭头看朝颜,笑的灿烂,“奴婢还以为小姐不会看呢,小姐觉得如何?”
被小丫头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朝颜不自然的咳了声。
“还……行!”
“还行?”秋桑眸光一亮,“那就是不错了?小姐,您看完能不能给奴婢看?奴婢还没看完呢!听说金元宝已经出中部了,改日奴婢就去买回来给小姐看!”
朝颜,“……”
霁寒目光投到话本子上,没看到书名,但心里默默记下了‘金元宝’这个名字。
跟了小姐那么久,他竟然不知小姐喜欢看话本子。
“小姐,您说要是奴婢死了,会不会像沈娇一样重生?”
秋桑嘻嘻道,“奴婢要是能重生,一定还来找小姐,还做小姐的人!”
朝颜,“……”
霁寒,“……”
向来冷冰冰的霁寒,唇角都不禁抽了抽。
不过,真如秋桑所说,他下辈子也还跟随小姐!
“别胡说!”朝颜敲了下秋桑的脑袋,走过去坐下。
秋桑跟着过去,调皮一笑,“奴婢就是随口说说,话本子都是杜撰的,哪真有这等怪诞诡奇的事!”
被秋桑这一番打趣,气氛都活跃了不少。
不过,霁寒一瞬间又严肃起来,今日过来是有正事。
“小姐,钱绍私挪银两的事查清楚了。”
朝颜靠着椅子,示意他继续说。
“钱绍在外养了个外室,那外室几次求钱绍娶她过门,钱绍妻子不允,那外室心知过门无望,便假孕寻死骗取钱财,准备一走了之。”
“钱绍四十有余,至今无所出,害怕那外室寻死,就挪用了一品香五万两银子,现在银两已从那外室手中全数拿回!”
“那钱管事也太混账了,不管家中妻子便罢,还偷偷摸摸养外室,做出这种混事!”
秋桑替原配愤愤不平,语气一转,又说,“不过,钱管事已经死了,家中妻子无依无靠,倒也可怜。”
银两找回,其余事,朝颜便没兴趣。
太子的手已经伸进她的生意里,不将那些吃里扒外的人揪出,迟早出事。
“告诉锦霜尽快查出太子安插在各个铺子的眼线!”
“小姐放心,锦霜姑娘已经在着手查办。我也从夜卫队里挑了十人暗中保护锦霜姑娘,至于帮锦霜姑娘打理铺子的人,恐怕一时半会找不出。”
两人说这些事情都没有避着秋桑,这事秋桑昨日同朝颜去醉梦轩就已经知晓。
小丫头当时震惊的不行,没想到除了一品香,那醉梦轩竟然也是小姐的。
也不知道小姐身上还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先从夜卫队里挑几个懂经商的帮锦霜,人手这块,还是交由锦霜自己选!”
朝颜所有的铺子都是锦霜打理,让锦霜自己挑人更为合适。
事情交待完,朝颜就出府了,没带秋桑。
没多久,她出现在翊王府外面。
看着被禁卫军包围的翊王府,正想着如何避开禁卫军进去,身后忽地有脚步声响起。
那脚步声很轻,几乎听不见。
朝颜警觉性高,察觉到时,猛然转身,抬手扼住来人的喉咙,杀意波动。
然,当那张妖孽的容颜映入瞳孔时,她错愕了下,五指不觉松了松,一身杀意褪去。
“反应不错,若本王居心不轨,恐怕现在已是具尸体。”
君墨辞定定的望着朝颜,也不躲闪,任由她掐着自己。
朝颜秀眉轻蹙,松开他,“你知道我要来?”
他脖颈间印着两道红痕,全然不在意,深邃的眸中只有她的身影。
“许是你我……嗯,心有灵犀?”他半真半假道。
朝颜瞬间明白了什么,面上有几分不悦之色,“你派人跟踪我?”
“不是跟踪,是保护!”
捻起她飘起来的发丝,他低笑了声,“先是得罪君墨珩,后是得罪皇后,昨日又得罪宋念禾。
对了,还有你那嫡母嫡妹,也是‘惦记’你的很!爱妃,你这招惹麻烦的本事不小!”
朝颜挥开他的手,面色清冷,“招惹谁都不劳王爷费心,王爷只需记着,你我的约定。”
她将手里拿着的锦盒递出去,“你要的东西。”
“嗯?”
君墨辞眼中的讶异之色微闪,接过锦盒,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神色冷肃下来。
“你回府不过短短两日,便轻而易举的拿到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