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婉儿提高了警惕。
男人一喝酒就变了模样，有些变得连人都不是。
她往后退了退。
“婉儿，你躲那么远干嘛？过来一些，咱们说说话。”
“这屋子没多大，你就在那儿说，我听得见。”
孙怀术又嗝了一声。
他开始解脖子上的围脖，“好热！”
围脖被他丢在了桌上，他又继续解大衣上的纽扣。
“你要干什么？”
史婉儿瞪起了眼睛。
“你别瞎紧张，屋里太热，我就解开大衣凉快凉快。”
史婉儿吸了口气，缓了声音。
“你喝多了，咱们一时半会儿也不好说话，你还是赶快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不行！”
孙怀术摇头。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了回城的门路，居然连柳燕回都瞒着。”
“咱们两个终究好过一场，你不告诉别人可以，总该透露点消息给我，对不对？”
孙怀术酒嗝不断，几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什么东西？
史婉儿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门路，咱们知青向来团结，如果有消息，我怎么会瞒着大家呢？”
史婉儿好声好气，想把孙怀术劝走。
她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让孙怀术进门！
孙怀术晃悠了一下，忽地转了话题。
“你和那个桑鸿杰在一块儿，有没有陪他睡.觉？”
这话说得实在不尊重。
史婉儿怒气上涌。
她嘲讽道：“我和别人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切！”
孙怀术不屑地笑了一声。
“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假正经，不陪老子睡，无非是老子出的价钱不够高。”
孙怀术的眼睛斜了斜，“老子本打算好好和你处个对象，可你偏要管东管西，烦人得很。”
“老子从不后悔和你分手，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把你睡了！”
话音刚落，孙怀术就朝史婉儿扑了过去。
“啊！”
史婉儿放声尖叫。
“你干什么！你滚开，别碰我！”
孙怀术紧紧地抱住了史婉儿，她用力挣扎却挣不脱。
“好香啊！”
孙怀术的嘴唇在史婉儿的脸上脖子上来回移动，还凑近了她的嘴。
史婉儿大力摇头。
浓重的酒气，夹杂着不洁的口气扑向史婉儿，她快被熏晕了。
“救命！救命啊！”
史婉儿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咣当！
房门被踢开。
大苗婶冲了进来。
这是院子里的那扇门。
“好啊！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大苗婶鼓着眼睛，抄起立在墙边的扫帚，挥向孙怀术。
孙怀术突然间遭受大苗婶的扫帚攻击，劈头盖脸，被打得抱头鼠窜。
他松开了手。
史婉儿紧紧捏着衣领，缩到了一边。
大苗叔也赶了过来。
孙怀术见势不对，一个闪身拉开朝向大路的那扇门，跑了出去。
大苗婶站在门口，连声咒骂。
附近院子里的狗被惊动，叫了起来。
几个村民开了门，出来查看。
“大苗，半夜三更的，你叫啥呢？”
见村民们围了过来，大苗婶立刻唾沫横飞，讲起了刚才的事。
史婉儿恨不得冲出去掐断她的脖子！
她倒了霉，惊魂未定。
大苗婶像说评书一样眉飞色舞、满脸生花，着实可恨，吵嚷的全村都知道了，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大苗叔拉住了大苗婶。
“哎呀呀，你别光顾着吹嘘你的扫帚功有多厉害，还不去看看史知青！”
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大老粗。
史婉儿那样娇滴滴的小姑娘，他可应付不了。
“对哦！”
大苗婶一拍手，一跺脚，“哎呦！只顾着和你们说话，把史知青忘了！”
大苗婶拎着扫帚，往屋里跑，听她说话的村民们也赶紧跟上。
屋子里乌压压的，全是人头。
史婉儿捂着脸低泣，心里恼火地只想捶爆大苗婶的头。
“史知青，你没事吧？”
村民们的目光如探照灯一般，在史婉儿身上扫视。
她只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暴露在聚光灯下，烧得她头发丝儿都冒烟起火。
史婉儿抽噎一声，“我没事。”
大苗婶舒了口气。
“哎呀，多亏我来得及时，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史婉儿呜呜地哭，不肯再开口。
“刚才那个是谁？孙知青，孙怀术？”
“对，就是那孙子！”大苗婶怒道：“敢跑到我家里来撒野，看我不敲断他的腿！”
一个妇人提醒道：“奸淫妇女可不是小事，这是大罪，要不要报警？”
大苗叔忙道：“咱们村里的事情，第一时间要找支书，就这么报警……怕是支书会不高兴！”
对哦，还有扈长栓呢。
大苗婶当机立断，对史婉儿道：“史知青，你既然住在婶子家，婶子就有义务护你周全。”
“你别怕，我这就让人去找支书！”
有人自告奋勇。
大苗婶道：“行！你赶紧去，我在这里陪着她。”
谁要你陪？
我希望你立刻消失，你们都给我滚蛋！
史婉儿恨不得大喊一声。
可是，她不能。
比起大苗婶，她现在更恨孙怀术。
莫名其妙地发神经。
他要不给她个说法，她就让他这辈子都回不了城！
……
季轻然在整理空间。
卖鱼解决了河里的问题，但是，地上的问题一直没解决。
她的粮仓里堆满了粮食和蔬菜。
为了减少浪费，她在收了之前的菜地后，特意将田地清理了一遍，没有再种东西。
其实，这也是浪费。
但没有办法，收割下来的茄子、黄瓜、西红柿，家里已经放不下了。
她只能堆到门口的村路上去。
幸亏整个村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人，要是这些东西摆在扈山屯，只怕一个小时都不用，就全部被搬空了。
季轻然想象了一番场景后，笑了笑，继续面对现实。
卖菜。
她要卖菜！
如今是冬天，蔬菜比粮食还紧缺。
下午她去供销社问过，黄瓜涨到了四毛钱一斤。
四毛，猪肉才七毛！
西红柿更贵，茄子和青椒也不甘落后。
买菜的婶子们纷纷抱怨，今年的菜价实在高得离谱，再这样下去，他们都要去乡下种地卖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