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崇山立时反应了过来。
桑鸿杰是他杀的?
半夜烧纸,明显是心虚,听他嘴里念叨的话,也都对得上。
连崇山高兴了一瞬,很快又冷静下来。
柯淮州反复叨叨他恨不得也去死,可这么多天了,他还活得好好的。
这说明,他是对桑鸿杰有感情,但不足以让他奉献自己的性命。
这么看的话,柯淮州不会去自首。
这要怎么抓他呢?
连崇山在窗口守了大半夜。
柯淮州烧了一堆的纸,又喝了半瓶酒,晕晕乎乎地在炭盆前睡了过去。
天快亮了。
连崇山没想好要怎么做,只能先从院子里退了出来。
哪知,他刚从墙上跳下来,一只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
连崇山抓住那只手,一个扭身。
后面的人反应也很快,立刻抽回手,往旁边一闪。
“别动!老实点!”
警察?
乔乐生站在他对面,横眉立目。
连崇山被带回了派出所。
“你小子有完没完,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连崇山笑了起来。
“柴队,这回赖我,私闯民宅是我不对,我虚心接受领导对我的批评!”
柴队长的一只手,凌空点了点。
“别和我耍花腔!老实交代,你去那里干什么?”
连崇山问道:“柴队,你们既然派了人盯梢,是不是也怀疑柯淮州?”
“没到你提问的时候,老实回话!”
连崇山无奈。
他思忖了片刻,还是将季轻然相亲,他发现柯淮州是个同性恋,又带着季轻然撞破柯淮州和桑鸿杰在一起的事讲了一遍。
柴队颔首。
“我们查到柯淮州和桑鸿杰关系亲近,可桑鸿杰死了好几天,柯淮州却毫无反应,这很不正常。”
周安东接过了话茬,“两个大男人,居然搞这种事,我真是……服了。”
连崇山频频点头。
“东哥,我当时就是这种反应,都快吐了!小然还嘲笑我,说我这是少见多怪,见识太浅薄。”
周安东哈哈笑了起来。
“那丫头这都能接受,果然不是一般人。”
柴队长和乔乐生也笑出了声。
“这些都只是我们的怀疑,要定罪还是得讲证据。”
柴队长说回了正题。
“如果是柯淮州错手推倒桑鸿杰,现场一定有他的DNA样本,可这要等省城医院检测完证据才能有结果。”
连崇山想了想,接口道:“柴队,我觉得不用那么麻烦!”
……
柯淮州坐在审讯室里,战战兢兢。
“桑鸿杰被杀了,你知道吗?”
乔乐生直奔主题。
“我,知,不知道。”
“你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知知……知道,我知道。”
“说说吧,你和桑鸿杰是什么关系?”
“我们,我们两个是朋友。”
“朋友?”乔乐生喝问道:“朋友会经常夜半三更偷偷相见?你们这是什么类型的朋友?”
柯淮州的眼镜险些被惊掉。
警察知道他和桑鸿杰的真实关系了?
不可能吧。
“我,我们平日里工作忙,只有晚上才有时间。”
“是吗?桑鸿杰死的那天,有人看到你从他家里出来,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我,”柯淮州支支吾吾,“他借了我的书,我要用,就想找他拿回来。”
“然后呢?”
“然后,然后……”
砰!
乔乐生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柯淮州一惊,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还不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杀桑鸿杰?”
“我没,我没有,不是我……”
“还敢狡辩!”
乔乐生又拍了一下桌子。
柯淮州额头上的汗珠滚了下来,他嘴唇哆嗦,手脚也在发颤。
“不见棺材不掉泪!”
有人推门而入。
一条裤子和一双鞋,摆到了审讯桌上。
“认一认,是不是你的东西?”
柯淮州瞳孔紧缩,脸色惨白一片。
“现在交代还来得及,不然,罪加一等。”
柯淮州嘴唇一张一翕,抖得如风中落叶,发不出声音。
“还不说是吗?行,带走!”
乔乐生站了起来。
“别别!”
柯淮州连连摆手,“我交代,我交代!”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这是误伤,我真没想杀他,呜呜呜呜……”
柯淮州精神崩溃,痛哭流涕。
那天他去找桑鸿杰,发现桑鸿杰刚被人打了一顿。
他找东西给他包扎的时候,发现了抽屉里史婉儿的照片。
柯淮州生了妒意。
桑鸿杰和他解释这都是为了控制她,柯淮州不信,就和桑鸿杰吵了起来。
两个人以前总这样打打闹闹,在他们看来,这也是情趣的一种。
但那天桑鸿杰受了伤,身体没有往常强壮。
柯淮州用力一推,竟然将他推倒了。
“我不知道,真的!他身形高大,我平日那么一推,他根本没什么反应,谁知那日,他就倒了,呜呜呜呜……”
“我真不是故意的!”
柯淮州一边说,一边哭。
“后来呢?”
“他磕到了桌子上,当时就流了血。”
“血太多了,我吓住了,那血不停地流,我的鞋袜裤子都被沾湿了,我才反应过来。”
乔乐生问道:“你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
“我不是有意的,那么多血,我从来没见过,我真的是吓坏了!”
柯淮州语无伦次,“不是我不救他……真的,我不是不想救你,我是吓到了,如果能倒回去,我一定会救你的……”
他杀了桑鸿杰之后,心理压力太大。
既害怕又难过,还有彻底失去爱人的痛苦,交织在一起,让柯淮州几近崩溃。
这也是连崇山的建议。
他说柯淮州骨子里,就是个怂包软蛋。
杀人之后半夜烧纸,说明他心存愧疚,但还想要苟且偷生。
这样的人,诈唬一下,马上就撂了。
柴队长觉得可行,就让人带柯淮州来审讯。
他们去了柯淮州家里搜查。
意外之喜。
那些沾了血的鞋袜和裤子,他就藏在柜子里,还没有丢弃。
证据一摆出来,柯淮州立刻就招了。
邱少机被无罪释放。
……
忙碌了几天,事情终于解决。
季轻然在空间里洗了个澡,早早地上床休息。
晨光微熹,她忽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
连崇山才是这本书里最大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