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小珍拿手绢擦了擦眼睛。
“我哥哥肯定是一时冲动才做错了事,你和警察求求情,让他们不要为难他。”
季轻然不清楚她是真不懂还是假装无知,居然会以为和警察求情就管用。
“你不相信你哥哥的清白?”
“这……”连小珍顿了一下,像是不好开口。
季轻然也不追问,就站在台阶上看着她。
这个女人和连崇山关系密切,保不齐对连崇山有什么心思。
不能把他按死在牢里,也要搅黄了他们的关系。
连小珍拿定了主意,抬头看向季轻然。
“刚才警察问我情况,我都没有说实话,警察不会因为这个,把我也抓起来吧?”
“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我……我怕这事说出来,对我哥哥不利。”
“利或不利,警察自会判断,作为普通百姓,你的义务就是如实告知。”
季轻然对连小珍道:“我们现在进去,你把知道的事情再和警察说一遍。”
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找警察干什么,她难道就不好奇她知道的事?
连小珍讷讷道:“我,我害怕。”
“要不,我先告诉你,你看需不需要告诉警察?”
季轻然颔首。
“也行,你说吧。”
“其实,我觉得哥哥可能做了错事,是有原因的……杜二妮我见过,她长得很像一个人。”
季轻然心里纳闷,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个女人怎么一点好奇心也没有?
太奇怪了。
连小珍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哥哥心里一直有个人,是他年少时的玩伴。”
“是个女的?”
“对,她家搬去了省城,哥哥不得已和她分开了。”
哦,白月光。
“你的意思是,杜二妮长得很像那个女人?”
“是的,哥哥可能太想念馨悦姐姐了,才一时冲动,犯了错。”
连崇山的桃花,可真是乱啊。
季轻然问道:“就这些?还有没有别的?”
连小珍摇头。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连崇山不想见你,你就不要再来了,警察很忙,也没工夫招呼你。”
连小珍惴惴不安。
“那,你会把我说的事情告诉警察吗?”
“你不是说让我决定吗?这事你就别管了。”
“这……好吧,麻烦你转告哥哥,他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给他送。”
季轻然敷衍了一句。
连小珍委委屈屈地走了。
馨悦?
倒是个好名字。
季轻然嗤笑。
连小珍这一招,不知道想干什么。
她说的这些话,无疑会加重连崇山的作案动机,但警察断案靠的是证据,而不是猜测。
不过,等事情解决了,她倒可以和邱少机八卦一下。
第二日。
案件有了进展,但却对连崇山不利。
“我就知道那女人没安好心!”
连崇山巴拉了几下头发,无奈地道:“一个失了身的女人,就想嫁祸给我,简直不知所谓!”
“她的男人呢?不要她了?”
杜二妮被带去医院做检查,她已经不是处.女了。
警察会再调查杜二妮的社会关系,但只要她不改口,连崇山就脱不了罪。
杜二妮哭诉,她已经是连崇山的人了,不嫁给他,她也没有其他出路。
总而言之,就是想让连崇山娶她。
但连崇山坚决不答应。
连周河气得七窍冒青烟。
“我见过那姑娘了,没什么不好,你都占了人家的便宜,难道还想白吃?”
警察没说探视人是连周河,连崇山以为是战叔,就见了。
“我的事和你无关,我不想看见你。”
连崇山直接背过了身。
“小王八羔子,你都在牢里了,还这么不孝,你死了,老子都不给你收尸!”
连崇山不屑地道:“我谢你不收之恩!”
季轻然来的时候,正碰上连周河从派出所出来。
他骂骂咧咧,魏长娣在旁边安慰他。
“你这个乡下丫头,离我儿子远点儿!你和他没有可能,我不同意!”
这人认不清形势,实在很烦人。
看他的样子,之前肯定没说好话。
连崇山一定又被他伤到了。
季轻然手指一翻,一颗小石子出现在指尖。
连周河正从台阶上下来。
石子弹出,打中了他的膝盖。
连周河“哎哟”一声,脚底踩空,摔了下去。
季轻然抢在呆愣的魏长娣之前,扶住了他。
“大叔,你没事吧?”
“老连!”
魏长娣惊呼一声,奔了过来。
季轻然松开手,退后几步。
魏长娣拍了拍连周河身上的衣服,“老连,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连周河道了声“没事”,他转头,瞪了季轻然一眼。
“真是晦气!”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季轻然笑了笑。
你晦气的时候,还在后边呢。
……
杜二妮这几日很得意。
虽然旁人对她指指点点,可她一点也不在乎。
连崇山要是不想坐牢,就必须娶她。
他有租来的大房子,还有一份好工作。
听说他去外省跑车,出手阔绰。
给别人带礼物,一买就是几十块钱。
她和连崇山结婚以后,一定会管好他的钱。
虽然连崇山现在对她有怨气,但她相信日久天长,她必然能够征服连崇山的心。
男人嘛,她手到擒来。
杜二妮哼着小曲,回了她在县城暂住的院子。
天色擦黑。
杜二妮随意煮了些粥,就着腊肉吃了起来。
这破房子又暗又小,连个电灯都没有,厨房里还有老鼠。
要不是为了连崇山,她才不会住在这种鬼地方。
看到盘子里的腊肉,杜二妮的抱怨才少了些。
幸亏那女人给的钱多,连崇山长得也不错,要不然,她才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比起之前男人对她的温柔小意,连崇山可差多了。
杜二妮又是一顿吐槽。
吃完饭,她简单地洗漱一下,就上床睡觉。
半夜的时候,她忽地感觉身上有些凉。
秋日夜寒,杜二妮扯了扯被子。
咦?
被子呢?
闭着眼睛摸了半天,杜二妮都没摸到,她不禁睁开了眼。
怎么回事?
杜二妮坐了起来。
月亮的光晕,透过窗户洒了进来。
床上的小桌,氤氲出一片银辉。
桌边,正坐着一个人。
杜二妮瞪大了眼睛。
不对。
是飘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