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隔壁的门开了。
赵三锤冒出个头，对连崇山挤了挤眼睛。
“山子，哥哥给你叫的！玩一会儿，开心开心！”
原来是他。
连崇山缓了声息，对赵三锤笑道：“多谢三哥，只是我第一次出车，还没习惯，今天真的有些不太舒服。”
对面的女人一手撑着胳膊，一手托着腮，上下打量了连崇山一番。
她的目光，停在了连崇山的下.半.身。
“原来是个银样蜡头枪，中看不中用。”
“不过，姐姐不介意，”她眨了眨眼，调笑道：“姐姐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包你一次就好！”
连崇山耐着性子，对赵三锤道：“三哥，我真不太舒服，我先休息了。”
说完，他“砰”地关上了门。
女人的咒骂声响起，但很快被赵三锤安抚了下去。
连崇山没再理会。
天快亮的时候，他起来上厕所。
房间里没有单独的卫生间，要到楼道里的公厕去上。
刚拉开房门，就听到对面嘎吱一响。
连崇山只留了一条门缝，朝外望去。
之前见过的女人走了出来，那是李卫民的房间。
看不出来，这么严肃古又板的一个中年人，竟然也和赵三锤、王建国一样会招.妓。
不过他听说，李卫民离异多年，一直没有再婚。
单身人士，情有可原。
但赵三锤和王建国可都是结了婚的，也不知道他们的媳妇知不知道他们在外面玩儿得这么花。
不过，这些都不关他的事。
连崇山摇了摇头，去上厕所了。
……
隔日下午，他们到了冀北省的保山市。
这里离京市不远，交通便利，经济发达。
将木材运到签收后，李卫民让大家出来逛逛，给家里人带些东西，晚上八点在预定好的招待所集合。
保山市的供销社很多，大大小小有好几个。
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
“看到没？那里，”赵三锤指了指前边的一栋楼，“那是百货大楼，刚建起来一年多，比其他那些供销社大多了！”
连崇山问道：“这也是国营单位？”
“当然了！不然还能是啥？”
连崇山哦了一声。
赵三锤瞄了瞄连崇山，皱起了眉头。
“兄弟，你这衣服也太土了，一看就是小地方来的。”
“走，咱们进去逛逛，给你买两身儿新衣裳！”
连崇山笑了笑，没有反驳，跟着赵三锤进了百货大楼。
一共三层，卖东西的分了区。
一楼都是吃食和日常用品。
二楼卖大件，自行车，缝纫机，还有电视机。
连崇山停住了脚。
旁边聊天的售货员瞅了他一眼，没有过来搭话，继续和旁边的人说话。
“怎么？想给家里买个电视？”
赵三锤笑道：“黑白的便宜，性能也好。”
“那种是彩电，据说是申城新出的，”赵三锤指着旁边一台电视机道：“颜色鲜亮，还能看到女演员的嘴唇儿是红色的呢！”
赵三锤压又低声音道：“就是贵！票也不好弄。”
一个售货员终于开口了。
“想买电视？”
赵三锤笑意不变，“先看看，有了票就来买。”
售货员撇了下嘴，没再搭理他们。
两个人又去三楼逛，这里主打一个字，贵。
奶粉，手表，收音机，高档丝巾，进口饼干，还有化妆品。
“你不是没结婚吗？”
赵三锤见连崇山盯着化妆品看，调笑道：“想给对象买还是要送心上人？”
连崇山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问售货员道：“这个口红，怎么卖？”
卖东西的，是个年轻姑娘。
她倒不像之前的售货员大妈对他们爱搭不理，脸上带着客气的笑。
“这个送人最好了，是今年的新款，卖得也好。”
售货员从柜台里拿出了一支样品。
透明的塑料盖子，上面印着几个彩字，“青春变色口红。”
“这个会变色，开始涂上去颜色很淡，慢慢的就会发红，多涂几下，颜色还会变深，可以适应多种场合的需要。”
“年轻姑娘最喜欢这个口红了，一支顶几支，可以用上好久呢！”
连崇山拧开盖子看了看，问道：“这个要票吗？”
“不要！但这个价钱稍微高一些，毕竟量大、用得久嘛，所以贵点儿。”
这支口红，要六块钱。
赵三锤连连咂舌，他们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十七块。
买这么个玩意儿，就去了三分之一。
售货员看出了他的意思，指着另外一只口红道：“这个也好用，只不过不会变色，但便宜，只要两块钱。”
连崇山不懂化妆品，他只知道一分价钱一分货。
六块钱的东西，肯定比两块钱的好。
“就要这支，给我包起来吧！包好点儿，我要送人。”
年轻的售货员乐开了花。
“您放心！我用彩色包装袋来装，上面再用红丝绳打上蝴蝶结。”
“您爱人收到礼物，一定会非常开心！”
连崇山道好。
赵三锤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啊，兄弟！”
“舍得下血本，一定能抱得美人归！”
连崇山笑道：“承你吉言！”
拿好口红，连崇山又买了糖果、巧克力，还要了一包进口饼干。
他还买了一袋红星奶粉，上面写着中老年专饮。
他打算送给白秀菊。
连崇山又给战叔和战婶儿带了东西。
就这样，一趟百货大楼，花了三十多块钱。
赵三锤感叹，“你是一个子儿都没用到自己身上，就把两个月的工资花没了，真是这个！”
他给连崇山竖了个大拇指。
“第一次出门，给家里人带点东西，钱没了，还能挣。”
“也对！”
两个人拎着东西，回了招待所。
吃完晚饭，连崇山打算去公共浴室洗澡，刚一开门，就被赵三锤拦住了。
“这会儿人多，等下再去洗，先陪哥哥们玩一会儿。”
赵三锤将连崇山拉进了房间。
地上摆着一张方桌，四把椅子。
李卫民和王建国各坐在一侧。
“三缺一，加你正好。”
王建国呵呵笑道：“咱们送完货交了差，今天晚上就轻松一下。”
“小连，你会打麻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