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崇山实在是太及时了!
季轻然佩服。
“山哥,你不止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还才高八斗、文武双全,而且格外地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又能说又能干,一看就是男子汉!”
“说句真心话,我向来是不服天、不服地,就服山哥这实力!”
“哎呀呀!”连崇山蹦了起来。
“小焕,听见没有?你姐夸我呢!而且,一气儿夸这么多句!”
“这可真是天降红雨,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连崇山围着季轻然绕了两圈,指着她道:“要是你把脸上的表情改一改,那就更好了。”
“笑容忒少了点,不够贴心,也不够谄媚!”
“来,看我,像我这样,预备,笑!”
季轻然翻了个白眼。
“哎呦,你……小焕,不能学这个!”
连崇山揉了下季轻焕的脸,又对季轻然咕哝。
“看看,把你弟弟都教坏了!”
季轻然正色道:“外边冷,咱们进屋说话。”
白秀菊不在屋里,她去了樊婶子家。
季轻焕坐到旁边摆弄收音机。
连崇山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
“怎么,报名不顺利?”
季轻然点了点头。
她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不就是歧视吗?”连崇山蹙眉,“乡下人怎么了?”
“新华国,人人平等,难道这是句空话?”
萧平安给出的理由,季轻然倒是能接受。
现代的小孩儿读书,依然是遵循划片分区原则,要不然,学区房也不会炒到天价。
是有不公平之处,可这也是所有解决方案里相对公平的一个。
最后的途径都是考试。
所以说到底,打铁还得自身硬。
本事第一。
“事情已经定下了,接下来我要准备的,就是参加考试。”
季轻然对连崇山道:“明天我就不去学校了,你帮我过去看看,考试的规则到底是什么。”
“行,包我身上!”
“你要是没空来,就告诉少机哥,他……”
“你别操心这个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季轻然被噎了回去。
连崇山指着桌上的课本道:“我记得高中就是这些东西,你看看还有没有缺的,我再帮你去找!”
找齐这些书本必定花费了不少工夫,季轻然心里一暖。
“物理和化学是我急需的,历史和地理也用得到,辛苦你了。”
季轻然又想到一事。
“我之前答应过,要帮你做三件事,你想到要做什么了吗?”
连崇山一顿。
“嗐!哥哥的本领这么大,有事情自己就解决了,目前还用不到你呢!”
连崇山将耳朵后的香烟别紧了些。
“但是,你也别想耍赖!欠我的,可不能不还!”
“放心,我绝不赖账。”
连崇山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
考试时间定在十日后,是个星期六。
一天时间用来阅卷、算分,学校在星期一正式开学。
考试的科目只有三门,语文、数学和政治。
这在季轻然意料之内。
接下来的几日,她闭门不出,整日就是看书。
连崇山也像是闲了下来,天天来季家报道。
又是劈柴又是提水,要不是他不会做饭,恐怕白秀菊煮饭的营生都要被他抢了去。
晚上临睡前,白秀菊拉着季轻然说话。
她说,应彩娥之前和她讲过连崇山的身世,她是专门请人去城里打听的。
连崇山自小娘死爹另娶,是个克母方父的孩子,十分不祥。
而且,他从小就喜欢打架斗殴,小小年纪就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也没有正经工作。
虽然在武装部挂了名,但也是编外人员。
季轻然忍不住打断了白秀菊,“他如今是正式编制。”
“我知道,”白秀菊笑着拍了拍季轻然的胳膊,“你听奶奶说完。”
“我之前觉得,这样的男人心太野,和你不是一路人,你大伯母说得也对,你们不合适。”
“但最近我看啊,山子这孩子很不错,仁义,又有耐心,对你也是真心实意……”
等等!
这话怎么越说越偏了?
“奶奶,你想多了!我和山哥就是朋友,是好哥们、好兄弟的那种朋友,你说到哪里去了!”
“是吗?”
白秀菊笑了起来。
“行!奶奶的意思就是说,山子是个好人,你们多相处,没坏处。”
“这我知道。”
季轻然掰着手指头道:“他那人虽然矫情嘴碎,但骨子里正直仗义,长得也好看。”
“他要是能换张嘴皮子,懂得沉默是金的道理,可真就是个十全人物了!”
白秀菊笑出了声,又摸了摸季轻然的头。
这孩子,还没开窍呢。
……
“你姐前些时候和我说,她要在家里备考,多少天了?”
季轻焕举着两个巴掌,数了数。
“婶子,六天了。”
樊婶子夸赞道:“小焕真聪明!”
“你姐学得怎么样?考试能通过吗?”
季轻然皱了皱小鼻子。
“我姐可厉害呢,一定能考得过!”
“不过,我那天听到她和山哥说话了。”季轻焕压低声音,和樊婶子讲起了他的小秘密。
“他们以为我听不懂,其实我都明白。”
季轻焕接着道:“因为我姐是乡下人,所以才不能像城里人一样直接报名,必须得参加考试才能有学上。”
樊婶子顿了一下,问道:“你是说,不是所有的学生都要考试?”
“对呀,乡下人才要考试!”
樊婶子没再说话。
下午的时候,她送季轻焕回家。
“你是不是被人为难了,所以才上不了学?”
樊婶子一针见血。
“师父,这事有点复杂,说被人为难也对,可说故意针对我一个,也算不上。”
季轻然不知道樊婶子怎么知晓这事的,她解释道:“今年入学人多是实情,考试的也不只我一个,学校择优录取合情合理,谁都挑不出毛病。”
“你都几年没看书了,要通过这次考试,岂不是很难?”
樊婶子做了决定,“我去给你办!”
“师父,千万别!”
季轻然对樊婶子的身份早有猜测。
她沉寂了这么多年,无非是想过安稳日子。
季轻然不想让她再有行动,因为这一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