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四和胡三强正说着话，一个壮汉撩起帘子禀报。
“送鱼的来了！”
连崇山和季轻然被迎进了屋里。
“四哥，忙着呢！”
“不忙不忙，就等山爷和妹子过来呢！”
三人在桌边坐下。
连崇山问道：“四哥的买卖是不是做大了？”
“什么都逃不过山爷的法眼！”
“四哥过奖！拖拉机都用上了，想必这生意定是扩大了不少啊。”
季轻然这才明白。
她和连崇山刚才过来的时候，前边巷子口停着一辆四轮车。
连崇山看了两眼，但什么都没说。
不成想，就这么一辆停在别的路口的车，就让他看出了侯四的门道。
“这还不是托了山爷和妹子的福嘛！”
侯四正色道：“我正想和山爷商量此事。”
“妹子送的鱼，品质不错，卖得很好。”
“尤其是大鱼，说句实在话，兄弟确实挣了不少。”
“有人给兄弟牵了条线，可以把鱼弄到省城去卖……”
连崇山抱拳道：“恭喜四哥，一飞冲天指日可待！”
“哪里，哪里！”
侯四摆手道：“我能不能做成这大买卖，还得看山爷和妹子的支持。”
“我吃香喝辣，也不能让山爷和妹子吃糠咽菜，兄弟这心里过意不去。”
“所以，鱼价，我给你们提一提。”
主动提出涨价的，这倒不常见。
连崇山笑道：“四哥能把生意做大，靠的是四哥自己的本事，和我们没多大关系。”
“我这妹子不贪心，如今这些收入也够她平日的开销了，涨钱什么的，没必要。”
别人主动多给钱还拒绝的，这也不常见。
侯四笑了。
“山爷，我说这话真不是和你客气，只不过，兄弟还有个要求。”
“四哥请说！”
“就是……妹子这鱼，除了我，不能再卖给旁人！”
这就是要独家经营了。
那确实应该加价。
因为如果她还能将鱼卖给别人，出货量更大，那挣到的钱肯定会比只卖给侯四更多。
“山爷不妨好好考虑一下，”侯四道：“咱们兄弟打交道的时间不算短，兄弟的为人处世，你也清楚。”
“价钱可以再谈，都好说。”
连崇山琢磨了两息，指了指季轻然。
“四哥，别看我这妹子年纪小，但她是高中生，学校停课她才没再继续读了，要不然的话，肯定能考上大学。”
“而且，我这妹子还出过远门，见过不少人和事，不是那些无知的乡下村妇。”
“所以，你说的这事，需要我妹子自己拿主意。”
连崇山面不改色，将季轻然一通吹捧。
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但季轻然的脸还是红了。
现代人都没有他这么厚脸皮，夸人夸得也太直接了。
“是吗？怪不得妹子鱼也养得好呢！”
侯四拱手，笑着问道：“对于这事，妹子有什么想法？”
季轻然回道：“多谢四哥照顾。”
“独家经营没有问题，价钱我们也不多要，高上两成即可。”
“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妹子请说！”
“我和山哥每个星期还是给四哥送两回鱼，但数量要增加，每次五十条。”
“四哥必须全部收下，至于您能不能出手以及多久能销得完……我们就不管了，行吗？”
侯四静静思索。
“行！就这么说定了！”
片刻之后，侯四拿定了主意。
连崇山笑道：“四哥果然是爽快人！”
他举起了手里的茶杯，“我以茶代酒，敬四哥一杯！”
“预祝咱们合作顺利，四哥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好，干了！”
侯四哈哈笑着，一仰头，将一杯茶喝完了。
连崇山和季轻然告辞离开。
“山哥，侯四派人跟踪我们这事，你怎么想？”
连崇山道：“我今日不提，侯四就已经明白，我们是不打算追究的。”
“他会这么干，也在我的预料之中，这是人之常情。”
“倒是你，”连崇山蹙眉道：“你拉鱼过来，一定要小心，等你们村修好路，还是我去拉吧。”
这……
季轻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敷衍道：“等修完路再说吧。”
刚才她提出，要加大出鱼量，就是想挣快钱。
连崇山之前和她说了侯四派人来放鱼院子查看的事。
侯四的窥探，再加上连崇山的不放心，她无中生有、凭空变鱼的事，迟早要暴露。
所以这段时间，卖鱼的钱，能多挣就多挣些。
马上就要秋收，她可以用农忙做借口，暂停卖鱼。
等以后打算好了，再开始也行。
反正空间里的鱼多得是。
……
这一日，季轻然到了派出所。
乔乐生让人给她带话，湘省的林队长，终于来信了！
他的信上字不多，但内容很丰富。
霸哥交代了不少信息，包括湘省到北方的一条重要拐卖线路。
林队长和其他省市的警察配合，抓了不少拐卖集团的人。
但关于季轻然的事，他只得到了一个不太确定的消息。
霸哥说，季轻然的事，是有专人指定的。
平日里他们拐了人，货要卖到哪里，全由人贩子自己决定。
但季轻然不同，上面有人专门下了指示，要把她卖到南边，越偏僻越好。
因此霸哥才对这事有印象。
也就是因为这个，季轻然被人从吉山省带到了几千公里外的朱庙村。
林队长这回来信也询问季轻然，她是不是有什么仇家？
或者说，是不是她家里人，从前和人结过仇怨？
这问题，乔乐生就能回答。
怎么可能呢？
一个乡下姑娘，家里祖祖辈辈就是当地的农民。
她爹妈还是救人的英雄，而且死了很多年，去哪里和别人结仇？
季轻然不过十七岁。
一个小姑娘，哪来的那么大仇怨，就值当别人费尽心思，一定要把她卖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
这摆明了就是想让她从此消失，再也回不了扈山屯。
不是杀人父母的深仇大恨，何至于此？
“生哥，你说得对，”季轻然对乔乐生道：“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乔乐生安慰她，“小然，林队长说他们还在继续查。”
“你放心，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