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然将邱宏伟告诉她的话讲了一遍，又将在这里见到白卫仁的事情也说了。
“照你这样说……听起来，这女人就是个暗.娼。”
新华国成立后，卖.淫.嫖.娼都属违法行为，很多人在暗地里从事这些特殊行业，不敢明目张胆。
“这和咱们现在的事情，好像也没多大关系吧？”
季轻然默了几息，才又开口。
“你应该听少机哥说过，我去年失踪了一段时间。”
“其实，我是被人贩子卖到了湘省。”
“湘省？”
连崇山瞪大眼睛，“是那个靠南边的，离咱们这有几千公里，说话叽里呱啦的那个湘省？”
“对，就是那儿。”
“那你怎么逃出来的？”
连崇山围着季轻然转圈圈。
“据说，被拐的姑娘都是卖到深山老林里，给别人当媳妇。”
“那些村民狼狈为奸，比咱们这里的人还要愚昧。”
“你说得没错。”
季轻然颔首。
不待她解释，连崇山就停下脚步，对着季轻然一阵摇头，接着又是叹气。
“哎呀！我以为你就够勇敢了，可没想到啊！人贩子比你还勇猛！”
“他们拐谁不好啊？居然把你这个倒拔垂杨柳的女英雄、女好汉给绑了！”
“这岂不就是，毛猴子捅马蜂窝，找的挨蜇吗？”
季轻然被他逗笑了，心情松快几分。
“确实如此，所以我就和湘省的警察合作，把他们给一锅端了。”
“我也因此立下大功，被湘省的警察送回了吉山。”
“哦，”连崇山总结道：“你就是那时在省城，认识了王队长。”
“对。”
连崇山琢磨了一会儿，又问道：“你是怀疑，你被拐，和你大伯季国泰有关？”
“你查他，因此发现了这个女人？”
连崇山果然很聪明。
季轻然嗯了一声。
“我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路，但总觉得她不简单。”
“她的穿着打扮和形影动作，都不像个普通的妓.女。”
“你既然这么想，必然就有几分道理。”
连崇山扒在门前看了看，“应该没人。”
“要不要进去？”
门锁着，这样进去，不就是非法潜入？
“算了。”
季轻然摇头道：“我来了几次，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里面如果有什么东西，应该也早被清理干净了，我们进去估计也没多大用……”
“谁在那儿？出来！”
连崇山忽地对着巷口喊了一句，打断了季轻然的话。
一个男人缩着脖子，露出个头。
“喊我呢？”
连崇山问道：“鬼鬼祟祟的，你在那里干什么？”
倒着数，这是巷口的第二户人家。
男人也正在这边，相距不过一处院子的距离。
“嗐！我能干什么呀！”
男人挤了挤眼睛，神色暧昧地道：“我就是看你们两个在那儿嘀嘀咕咕，有点儿好奇罢了。”
他又提醒二人道：“搞对象就去该去的地方，在巷子里可不能乱来！”
“这个地方，纠察队的人随时都会路过。”
季轻然默了默。
连崇山对男人道：“多谢，我们知道了。”
“别客气啊，我走了。”男人不在意地挥了下手，转身离开。
季轻然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看。
几息之后，连崇山道：“走，跟上去！”
“你也发现不对劲了？”
“嘁！”连崇山嗤笑道：“就他这点伎俩，哄鬼呢！”
男人三十出头，个子很矮，最多一米六。
他穿着一身农村人下地种田的衣服，裤脚还挽了起来。
这年头的乡下人其实很怕被城里人看不起。
扈山屯的村民进城，不自觉地都会整理仪容。
像这人这么随意的，很少。
他更像是刻意地如此装扮。
男人佝偻着身子，缩头缩脑，一路前行。
这样子还真像个进城后自觉低人一等的农村人，丝毫不敢张扬。
男人过了一条主街，又拐进了一条巷子。
连崇山和季轻然跟了过去。
一到巷口，二人俱是一呆。
人呢？
怎么眨眼之间，男人不见了。
巷子里，静悄悄。
连崇山使了个眼色，季轻然跟着他，脚步轻缓地往里走。
到了一户人家门口，连崇山摆手。
季轻然退到了巷子中间。
连崇山伸手去推门。
寒光一闪！
“小心！”季轻然大声提醒。
连崇山一侧身，躲过了门内刺来的短刀。
矮个男人窜了出来！
连崇山调笑道：“兄弟，你现在扮得可是种田的农民，身上还带着家伙……你觉得合适吗？”
“别废话！”
男人眼里凶光迸现，挥着刀扑向连崇山。
他个子矮小，转圜间十分灵活。
连崇山和他你来我往，过了几招。
忽然，男人虚晃一刀。
连崇山一退，他立刻朝旁边的季轻然扑了过去！
季轻然侧身，抬腿，一脚就把男人踢飞了。
咣当！
他重重地砸到了墙上。
“哎呀！你说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连崇山啧啧有声，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你和我打，你就专心点嘛！你为什么非要去招惹她呢？”
“这下好了，受伤了吧？我看看。”
男人捂着胸口，不停地哀嚎。
连崇山走了过去。
“啧啧，肋骨都断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可真是的！”
他回头看向季轻然。
“疯丫头，你的力气是有多大？你把他踢残了，不还得哥哥费力扶着他走嘛。”
“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省心！”
连崇山一边嘟囔，一边将男人扶了起来。
“哎呦，疼，疼！”
“现在知道喊疼了？女阎王你也敢惹，活该！”
季轻然道：“别废话，送他去派出所，柴队长肯定能问出东西来。”
“怎么都说我废话？我哪句是废话啊！我说的都是金玉良言，兄弟，你说对不对？”
男人疼得快晕过去了，哪还有心思和连崇山聊天。
“不理我啊？”
连崇山在男人头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我让你不理我！”
“我让你和我动刀子！”他又拍了一下。
男人被他架着，无力反抗，哼哼唧唧地认错，“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吧！”
“这态度还差不多！”
连崇山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男人叫阿标，就是去给欢姐和川子报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