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苏姣姣带姬襄去她房中商议正事。
但她还记得在拍卖会上周韫之的欲言又止，踮脚拍了拍周韫之上臂，道，“你那个事先不急，待我与他说完，就去找你。”
姬襄站她身后抱臂一笑，“什么事，他灵根的事吗？若是这个，不妨我一会顺嘴与你说了，他知道的未必有我全。”
苏姣姣回头看他，“我知道韫之在你们那也有档案。”
她顿了顿，“但这种事，我还是想听韫之亲自与我说。”
若周韫之的天灵根有异，定是与他身上的禁术有关。禁术贯来用以提升力量，苏姣姣心中早已隐约猜测到了答案。
可真相究竟如何，她还是想要周韫之亲自与她说。不为别的，只为他讲述时，她起码能安慰一二。
姬襄也懂她意思，无所谓地耸耸肩，并不很在意这事由谁说。
他一个旋身拉开苏姣姣房门，弯下腰作出一副恭敬姿态，“那先请吧，大小姐。”
常人的话可能会被他刻意献媚夸张到，可苏姣姣在原生世界的家族，实打实做了十八年大小姐，大小姐这个称谓对她来说就像另一个名字一样熟悉。
所以她一时也没觉得什么不对，仰着小脸，脚步软软地踩进了房间。
姬襄在她进去后准备关门，看到周韫之岑乐章两人还站在门外看着，他挑眉，嘴巴动动。岑乐章以为他要说什么，正竖着耳朵听，却不想姬襄对周韫之吹了一个口哨。
一个悠长的口哨。
“晚些见了，周师兄~”
岑乐章狠狠抖了一下，他迷茫看看周韫之，“周师兄，他真不是合欢宗的吗...”
流氓哨真正受害者周韫之：...
房内，姬襄神色难得的正经。
“姣姣，天道一事，你可以不全信我，在合作过程中，你便是对我们有所防备有所隐瞒，我也认同。”
“但我朱笔阁，是唯一可以助你在坏天道统御下瞒天过海的选择。”
苏姣姣掀了掀眼皮，“意思是，若我不与朱笔阁合作，你们就会把我的事与那个天道全数禀报？”
“不会，我既来找你，就做好了被你拒绝的准备。”姬襄晃了晃头，发间银铃摩擦发丝发出绵响，“我的意思是，就算你不愿意与我们合作，你做的事，我们还是会倾全族之力帮助你。”
“我其实不懂你们与那个天道之间的关系，”苏姣姣眼神很淡，像一位听不进谗言佞语的明君，“它若是庇佑你们，你们何必另外谋路？得天道庇佑的好事，别的氏族只怕求之不得。”
“这福非我族之福。”姬襄眼眸明亮地看她，灼灼如流火，“从前倒算了，现下我们知道你来了，便不会助纣为虐。姣姣，我们姬氏，一直在等你的降世。”
这话说的像苏姣姣是他们姬族等了千百年的主人，他们迫不及待来献上忠诚。
苏姣姣不明地眨眼，“你们，知道我会来？”
问完，不等姬襄回答，她像是觉得自己问的话有些愚笨，笑起来。
天道姐姐初见她时就说，姣姣吾女，我已经等待你千万年了。
而天道知道的事，修真界全知全能的姬族，未必不会知道。
他们一定知道她是，被选中的叛天者。
思及此关窍，苏姣姣倒明白了大半。说直白点，姬氏不是不想继续助纣为虐，也不是不想继续得天道庇佑。
他们是在押宝。
两天道的博弈，姬氏压了苏姣姣会胜利。
所以姬氏很明智的，决定在山雨欲来之前，更改阵营。
“愿献上姬氏全族的忠诚。”姬襄声音柔似春水，语调韵律像是在吟唱什么咒语。
苏姣姣坐在椅子上看他，他面向她，单膝跪地，头低到能让苏姣姣数清他发上到底挂了几颗银铃。
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放在了苏姣姣膝上。
“求您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