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乖乖臣服于我，进献一千个人族，我就饶恕你们的罪过。”黑蛇盘桓的蛇身立起，高大的身躯充满了压迫感。
但是人族没有一个人开口，虽然脸上带着惧色，但他们脊梁挺拔，哪怕是滚滚妖气在头顶压迫，也不能让他们弯腰。
“我人族绝不为奴！宁愿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强烈的火光冲向黑蛇，领头的少年迫不及待地开始动手了。
这一束火光仿佛开启战斗的信号。
“族人们，随我冲。”
“杀！”
“杀！”
这些人族，除了领头的长老是天仙以外，其余都尚未抵达仙境。
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连金丹都还没有凝聚，只是比凡人稍强一些。
黑蛇巨尾一扫，便将人族的阵型冲了个七零八落。
但就算这样，也没有一个人畏惧不前。
“蝼蚁，你们这些蝼蚁！去死吧！”
黑蛇彻底杀疯，人族越是反抗，他的内心就越是愤恨，昔年他委曲求全的一幕幕仿佛如刻刀般刺入他的灵魂，让他疯，让他狂。
百丈蛇躯扭动，仅仅一个扫尾，便将数百人族扫飞出去，修为不到金丹者直接化为一片片血雾。
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山间。
趁着黑蛇攻击的僵直，修为最高的长老拿出一个石钻，狠狠地扎在黑蛇的脊背上。
其他侥幸逃过扫尾的人族也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段。
但是这些攻击，黑蛇连挡都没挡，就像在给他挠痒痒。
玄仙之身，已经不是寻常灵器可以打破的，也只有天仙境界的长老能堪堪破开黑蛇的防御。
石钻刺入身体，黑蛇被疼痛彻底激怒，嘶吼一声。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去死吧，血食，我自己来拿！”
说完，黑蛇的攻击更加狂暴，整个蛇躯在地上疯狂摆动，每一个动作都会带走数十条人族的性命。
但是没有一个人族胆怯，没有一人后退。
死又何惧，就算死也要捍卫人族的尊严！
长老第三次被扫飞，浑身经脉骨骼寸寸断裂，已经无法再爬起来，看着还在族人中肆虐的黑蛇，双目留下两行血泪。
“你们这些该死的人族！”
黑蛇此时也很难受，人族虽然弱如蝼蚁，但冥冥之中仿佛有股力量在进行庇佑，黑蛇杀了数百人族，就感觉身上仿佛背负了一层枷锁。
实力像是被封印了数成，攻势越来越弱，而这个削弱，随着他不断杀死人族，还在继续加强。
杀到这里，黑蛇的心里已经从疯狂变成了狂怒，甚至带有些许的畏惧。
他天赋并不出众，连天兵都混不上，所以才会自己外出寻找血食，但他的年岁已然不小，见识并不狭窄。
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枷锁越来越重，冥冥之中预见自己恐怕已经背负了莫大的因果。
可是人族死战不退，黑蛇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地退走。
在不知屠杀了多少人族，山顶已成一片血地，黑蛇不禁开始陷入自我怀疑。
这样的人族，真的是我等可以掌控的血食吗？
就在黑蛇屠杀人族之际，崆峒印的震动越发的剧烈。
人族自强不息，百折不挠的精神正在不断呼唤着人道意识。
但很快，随着天道鸿蒙紫气的镇压，崆峒印再次归于平静。
“人道，休想苏醒！”紫霄宫中，鸿钧面带厉色。
掐指一算便知道了人道活跃的原委，看着人族被屠杀，他不仅无动于衷，反而有些兴奋。
人道并非人族之道，而是世间生灵之道，只不过人族乃是人道天定的一族，人道觉醒，非人族不可。
如今人族被打死屠杀，人道必定衰落。
这对于鸿钧而言，是件好事。
不周山下，女娲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内心惶惶。
她感受到了人道意志的悲鸣，这件事，她不想坐视不理。
可惜，不周山外的天道封锁依旧存在，她一旦现身，只怕立刻就会招来天罚。
正在首阳八景宫禁足的玄都突然感觉心血来潮，似乎感受到人族正在遭受屠杀。
“师父，你让我出去吧！我想守护自己的族人！”玄都声泪俱下，跪在地上哀求。
此刻在首阳山顶讲道的老子忽的睁开眼，却叹了口气，摇摇头继续讲道。
不是他心狠，而是他收到了来自天道的警告，此时但凡有一点意动，鸿钧都会出手。
所以他不敢放杨玄出来，一旦离开八景宫，可就再也回不来了啊。
苍茫洪荒，何人敢于天道为敌。
“该死，蝼蚁怎么越来越多，你们难道不知道恐惧吗？你们不要命了吗？”
随着黑蛇杀戮的动静不断扩大，周围的人族部落纷纷闻声赶来，不由分说加入了战斗。
恰逢老子讲道，各部落的高手都去了首阳山，黑蛇肆虐许久，竟没有一人能将他拦下。
黑蛇只感觉自己不断地杀戮，可是人族却仿佛源源不断，越杀越多，他不知道的是，得知黑蛇打死屠杀人族，洪荒各地的人族都在赶来驰援。
随着杀戮不断增加，黑蛇感觉自己身上的束缚感越来越强。
甚至妖丹都开始摇摇欲坠，仿佛要走向溃散。
人道虽然被天道镇压，觉醒不得，但还是无意识地庇护着人族，黑蛇杀了这么多人族，人道威压自然会压在他身上。
杀到最后，黑蛇已经开始心生退意。
就在这时，被救助到一旁恢复的长老再次站了起来，眼中带着决然之色。
“吾部落族人既已死绝，老夫岂可苟且而活。”
前来支援的人族纷纷看向他，自觉地为他让开了一条通向黑蛇的道路。他们已经知道这名长老的意图。
他要用什么，引动自身功德，点燃黑蛇身上的罪孽，与黑蛇同归已经。
看到这个苍老的蝼蚁一步步踉跄地朝自己走来，黑蛇慌了，他知道敌人的打算，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因果一旦被引爆，自己必然无法逃脱。
他想把长老扫飞，可是天空突然降下一道威压，他猛然察觉自己已经动不了了。
他想要跑，可是根本做不到。
此时此刻，人族长老的神色燃起金色的火焰，裹挟着人道大势，锁定了黑蛇。
“疯子，疯子，你不要过来啊，我走，我马上走，以后再也不打人族的注意了，饶了我，饶.....”
黑蛇怕了，彻底的怕了。
早知道最后会这样，他怎么可能会打人族的注意呢？
可惜，长老心怀死志，怎么可能让他就此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