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一使劲按住那条抖动的腿,淡然一笑,“不好意思啊,这次要让你失望了。”
没等吴郁给出反应,他便挂断了电话。
修长好看的手指颤抖着在手机键盘上滑动,最终按下了三个数字——110。
电话很快被接通。
“您好,南市110,请讲。”
“我要报案,有人失踪了。阮小夏,十五岁,失踪地点是南市火车站。”
林慕一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和表达听起来还算冷静清晰。
接线员在电脑上快速查询了阮小夏的信息,“你是她的什么人?”
“同学…”
最终,电脑显示屏上显示阮小夏非本地人,且来南市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接线员有些无奈,“很抱歉同学,失踪超过24小时才可以立案。”
“难道一定要等出事儿了,你们才管?!”
林慕一几近怒吼,无助的泪水夺眶而出,双腿抖动地愈发猛烈。
“就当我求求你们了,帮我找找她吧…”
“我找了她好久…”
“如果我还有别的法子,我就不会麻烦你们了…”
正当接线员准备再次狠心拒绝时,路过的支队队长周肆言拍了拍接线员的肩膀,“你先去忙别的事儿吧,这里交给我。”
以前,周肆言就是因为太过冷漠而失去了一件弥足珍贵的东西,现在他会尽可能地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周肆言将听筒接到自己手中,“别哭了小同学,我是南市警局第三小支队的队长周肆言。警局有规定,失踪不满24小时不允立案调查,打再大的感情牌都没用。”
“不过我可以以个人的名义帮你找人。我当警察的原则就是——”
周肆言忽然停住了,原先深沉的声音此刻有些哽咽,他重重抿了下唇,调节着自己的情绪。
“不管是谁,只要是在南市失踪的,我绝不会坐视不管。”
林慕一摸了摸装在外套口袋里的那朵粉玫瑰,眼里的希望再次燃起,“谢谢你,周队长。”
两人又聊了几句,基本上都是一些安慰话。
电话挂断后,周肆言坐上私家车,一脚油门离开了警局。而林慕一则站起身,一瘸一拐的挨个商铺寻找着阮小夏。
—
另一边的废弃厂房里
鸭舌帽女孩重重拍了拍阮小夏的脸颊,语气恶狠狠道,“该醒醒了!你可以走了!”
阮小夏疼得终于恢复了些意识,她微微睁开双眼,眼前晃动着模糊不清的五个人影。
她记得自己是在饮用完乘务员给的水后,就失去了意识。
现在看来,是有人偷偷给她投药了。
一股强烈的光线从天花板的缝隙中投射下来,直直射入了她的眼中,一股刺痛感传来,阮小夏只得再次将眼睛闭上。
“他妈的!还搁这装睡呢!”
蓝头发的二痞子见阮小夏又将眼睛闭上了,从身后猛的拽了下她的头发。
阮小夏痛得五官憋到一块,眉头紧锁,但自始至终她都没叫一声。
“呵,这就是你要加好友的方式?”阮小夏平静地嘲讽道。
“妈的!你他妈的有什么意见?!”二痞子将手高高扬起,准备再给阮小夏两个巴掌。
“蛋子!”
鸭舌帽女孩及时喊住了二痞子,转头对阮小夏道,“我们的目的不是要伤害你,只是想拖住你。”
“只要你不去观看慕一哥哥的足球比赛,他就会对你失望,也就不会那么喜欢你了。”
鸭舌帽女孩站起身来,一脸得意样,“还没有正式自我介绍下呢,我叫……”
没等鸭舌帽女孩说完,阮小夏就舔舔嘴唇抢先一步道,“黄珏?”
对面是死一般的寂静。
阮小夏嘴角一提,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闭着眼不紧不慢道,“我应该算见过你两面。算上这次,应该是第三面了。怎么样?你那个不存在的奶奶现在还好吗?”
“哦对了,林慕一的新家,你住得怎么样?我想应该不怎么样吧,毕竟,你低头抬头就能看到我。”
“还有啊,你要不要猜猜看,你的慕一哥哥为什么把足球门票给我了,而不是你?”
黄珏气到发颤,手不自觉地握拳。
她把鸭舌帽摘下,黑着脸贴在阮小夏耳边道,“反正你已经给慕一哥哥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就算他再喜欢你,也会心存芥蒂。”
“等他比完赛,我就去告白,到时候谁好谁差一目了然!”
阮小夏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但心里却在不断祷告:
慕一同学,你千万不能因小失大。一定要好好完成比赛,虽然没机会看见你的风采了,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厉害的。
黄珏再次拍了拍阮小夏的脸庞,十分不耐烦,“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给点反应啊!”
阮小夏嘬了口唾沫在嘴里,冲着黄珏就是一吐,“hetui!这——就是我给你的反应。”
唾沫溅到黄珏的手上,她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愤愤然盯着阮小夏,恨不得把她扒层皮。
“啊啊啊啊!恶心死了!恶心死了!”
“麻子!辣子!毛子!蛋子!她就交给你们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留条命就行!”
黄珏退到四个二痞子身后,从包里抽出八包纸,使劲擦着手上的唾沫。
“呵!这臭婊子倒有几分姿色!不如我们把她嘿嘿了,再把她揍一顿也不迟!”
麻子变态地摸着下巴,眼里的猥琐溢得满地都是。
“别了吧!现在是法治社会!这属于犯法!”毛子有些害怕,站在原地不敢动。
“怕什么!有珏姐撑腰呢!她有的是钱!一定会保我们周全的!”蛋子使劲拍了下毛子的脑袋,一脸鄙夷。
四个人互相看了几眼,随后心照不宣地朝阮小夏冲去。
阮小夏嘴角一提,虽然没了辣椒水和手枪,但她还有腿啊。
这腿,可是个宝贝。
于是,她微微睁眼,冲着飞来的四只小鸟,猛地就是一踢。
四个人捂着小鸟纷纷躺在地上打滚,“这婆娘玩阴的。”
麻子忍住疼,随手抓起一根生了锈的铁棍,全力冲阮小夏冲去,“他妈的臭婆娘,下半辈子就在医院里度过吧!”
阮小夏看着飞来的铁棍,下意识地双手抱头。
伴随着‘砰’一声巨响,一股温热而浓腥的血液淌到了阮小夏的脸上。
但她并不觉得疼。
“小…小夏同学…对…对不起…我…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