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衍初握着她的手，主动解答：“今日是影国一年一度祭祀大典，也是祭元节。百姓们会张灯结彩庆祝。今日是避险驱鬼之日，大家都信，便都热闹庆祝。”
原来如此。
想起系统所说的话，以尸体建造天坛，还供信奉佛的百姓前往尊敬跪拜。
很讽刺。
拜天上佛，脚下却是无数无所归依的生灵。
两人穿过张灯结彩、吆喝声起伏的街道，宴小乐盯着河面上的莲花灯停下脚步。
“阿乐也想玩？”
“嗯！”宴小乐重重点头。
在电视剧里，男女主点河灯许愿的场面最多了，她也想尝试尝试。
昝衍初买来几盏。
见他准备点灯，宴小乐阻止他，“你看看别人，放河灯前得先许愿。”
“许愿？”昝衍初转头看向一旁百姓，他们把自己愿望写在小纸张内，然后放进河灯，才点燃河灯放河里。
又是许愿。
过生辰要许愿，放河灯要许愿，人许那么多愿望，会实现吗？
昝衍初转身，朝卖花灯处走，拿上纸笔，微微弯腰，笔下字迹刚毅流畅。
宴小乐想凑近看，纸条却被人更快一步挡住。
她耸肩，拿笔写自己的愿望。
两人站在河边看承载愿望的河灯远远飘去。
宴小乐捏他的小拇指，昂头问：“阿衍，你写了什么？”
“愿望。”
“什么愿望？”
他垂头看她，温声道：“我记得阿乐你曾说过，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宴小乐撇嘴。反正她写的是祝福语，愿他往后余生平安幸福。
宴小乐前段日子待在宫里，快把她憋坏了。
现在在宫外，她想要看想玩各种东西，什么热闹都要凑上去看看。
昝衍初被她拉着，在拥挤的人群中走，眉微不可察皱起，但脸上并无半分不耐烦。
“阿乐你走慢点。”人太多了，一不注意可能被冲散，只好紧紧抓住她的小手。
闷重悠长的钟声在热闹的街道响起，百姓们纷纷停下手上动作。
宴小乐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话音刚落，人们脸上惊喜，有人激动喊出声：“时辰到了！”
大部分百姓开始向某个方向涌去，是天坛的方向。
时辰到，天坛门开放，百姓争相过去，率先占取位置行祭拜之礼。
昝衍初见被人冲掉的宴小乐，他反手抓紧她的手，但人涌动，又怕她手受伤，只好先松开她的手。
尔后急迫朝她走去，但走到她的位置时，却不见她的人影了。
眼眉着急，“阿乐？阿乐？”
宴小乐已经被动同百姓们涌动到天坛大门口。
进去后，百姓们出奇变平静，脸上无不是虔诚。
嘴里念着模糊的话语，她听不清楚。
昝衍初呢？
宴小乐只好回头找人，走回走散的街上，看到几个百姓慌乱逃跑。
心里不安，加快脚步。
来到走散的地方，现场到处彰显打斗痕迹。
不好！
大反派又遇刺了！
【系统！】
【在！】
宴小乐赶到时，见昝衍初单手捂着左眼，鲜血从指缝溢出。他努力眯眼，试图看清楚自己对面的黑衣人。
他衣裳被砍得破碎些，身上还有剑伤。
昝衍初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黑衣人，忽的勾起病态冷笑，朗声冷言：“汗焦，你多次想取我性命，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亦是如此。”
显然，为首的金纹黑衣人是汗焦，他眉间是化不开的阴郁，眼神冰冷，语气狂拽。
“昝衍初，无论如何你都得死！”
双眼微眯，手动了动，身后死士立马带着寒剑一跃上前。
昝衍初努力侧眯右眼，试图看清楚，耳尖动了动，堪堪躲开一剑。
宴小乐见势头不对，她赶紧一跃上前，踹开刺向昝衍初身后的一刀。
“住手！”
汗焦立马吹口哨，死士停下刀剑。
若非害怕伤了宴小乐，没了稳定的血供应，他才不会理睬进来送死的人。
宴小乐张开双手，把人护在身后，脸色冰冷，“汗焦，你明知道他与你一样都是受害者，为何却不愿放过他！”
汗焦冷笑，“呵，我不杀他，若是他落在汗非手上，那么所有人都得死！”
“你身上也有同样的蛊，为何你只揪着昝衍初不放！”
“他死了，便后顾无忧。我再杀了汗非，影国便有救了。”
宴小乐冷笑，忍住没给他翻一个白眼。
身后的昝衍初听他们的话，有点明白却又不明白。
手拉了拉宴小乐衣角，宴小乐看他满身狼狈，立马安慰：“别怕，有我在呢。”
昝衍初盯着她的脸，紧抿苍白的薄唇。
“非得你死我活吗？就不能够合作对付汗非吗？”
“合作？我汗焦向来只相信自己。”
这人怎么就想不通呢？宴小乐咬牙开口，“我愿意主动给你血，作为合作的条件。”
宴小乐的血，世上仅有，对于影国人来说是珍稀之血，若是能当血库存，是一件非常诱人的条件。
有宴小乐的血在，那么汗非和荣皇后便有克星。
“当真？”
“当真。”
汗焦目光落在宴小乐身后的昝衍初，眼神语气狂拽，“只会躲在女人身后的缩头乌龟，我们算是合作了。”
“撤！”高声一喊，死士和汗焦一同消失。
宴小乐见人终于离开，立马回头查看昝衍初的伤口，身上有被剑划破皮肤的大大小小伤口。
抬眸，对上一双怀疑森然的漆黑眼眸，转瞬间变回平淡和疑惑。
方才，是她看错了吗？
昝衍初虚弱开口，“阿乐，何时与他相熟了？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汗焦身上也有如同他身上被人种上的蛊？
宴小乐扶上他，纠结了半会儿，“回去与你细说。”
帮他处理玩伤口后，把药给他。
他的双眼被汗焦撒的药粉受刺激，视线又模糊了一点，不过是瞧不了太仔细。
“喝药吧。”
汗焦这混蛋，昝衍初双眼好不容易要好了，他么的又给他弄成这样了。
细细替他吹破损的眼眉处，都被划出血了。
赶到时还以为他左眼要瞎了，幸好只是眉眼被划破。
宴小乐看他把药喝完，塞一块糖进他嘴巴。
于心不忍，思量许久才酝酿好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