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易的伤口好多了,下午时招宴小乐进宫。
暮春又里里外外给她收拾一遍,在宫里面不能有任何差错。
“安乐,你来了。”江泽易看到她一身得体装扮,施施然朝他走来,他眉目明朗。
他不再唤她为小乐乐了。
宴小乐行礼,“参见陛下。”
江泽易嘴角的笑顿住,眼里的光暗淡些。
还是皇后走来扶起她,“安乐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不用做那些礼。”
三人不咸不淡聊了一会儿后便开始用膳。
有江乐的地方,江泽易的眼里只有她一人,他给宴小乐夹了许多菜,温声道:“这些都是你喜欢的菜,快尝尝。”
“谢陛下。”不冷不淡回他。
皇后带着深意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心里冷笑。
真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好兄妹!
用完膳后,宴小乐见天色已经黑下去了,朝江泽易行礼,“陛下,天色已晚,安乐先回去了。”
说着,她怕江泽易不同意,转身要离开,被江泽易眼疾手快抓上她皓腕。
他依旧温润,“安乐,不如在宫里住上一宿吧。”说着,立马示意身边的人。
德福明白他的眼神,立马朗声回:“奴才这就让人去收拾公主原来的宫殿。”
宴小乐明白,江泽易是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留在宫内。
“安乐谢过陛下。”
说完,她已经迫不及待离开了。
盯着她离开的背影,江泽易眼里的温和倏地变化下,他捏紧双拳,眼里满是受伤。
如今的她,竟连一句皇兄都不愿意唤他了。
小乐乐,我们两人当真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宴小乐来到原来住的公主殿,等人收拾完后,便把人都谴出去。
脱掉身上的衣裳,迈入水雾缭绕的水桶里。
水面布满鲜红的花瓣,不得不说,古代人还挺会享受的。
她舒服地闭上双眼,精神彻底放松,小恬过去。
屏障上,一个高大挺拔的黑影映照在上方,缓步靠近浴桶里的女人,一只节骨分明的大手缓缓抚上她洁白单薄的肩上,划过她光滑的颈脖、手臂。
紧闭的双眸倏地睁开,手快速准确无误抓上在她颈脖上游走的大手。
朝他双眼撒去水,他下意识闭上眼,另一只挡住水。
宴小乐趁这个时间缝隙,从浴桶里一跃而起,长腿勾起一旁挂着的衣裳,转了个圈把衣服严严实实包裹赤裸的身体。
她警惕看向来人,却怔了下,愣愣开口,“昝衍初你怎么会在这?”
他拿下手,一张妖孽英俊的脸显露,眼窝深邃,长眼睫上还挂着水珠,他殷红的唇勾起。
“娘子不在身边,相公难以入眠。”
短短十二个字,被他说得卷腹缠绵,似挂着无数情丝。
他捻起一块干净的布,朝她走去,大手覆上她的湿发,冰凉的指尖似有意又无意触碰她敏感的颈脖。
那里的伤口已经好了,被他夜夜涂上玉容膏,几乎恢复原来的模样。
“我帮阿乐拭擦头发吧。”
“长长了不少。”
宴小乐感受到他的动作极其温柔,丝毫没有扯到她的头皮。
“擅自入宫,不怕被发现吗?”
“无事,我是公主的人,那些人不敢乱动。”
这个男人,能温柔便能温柔到骨子里,能可怜便能赚足她的眼泪和心软,能狠便能使人毛骨悚然,能理性便能把所有人算计进去。
宴小乐默默享受昝衍初替她擦头发,她穿好里衣后,男人再次走进,轻松把人抱起往床上走。
一如既往,轻放她在床上,随后自己脱去外衣,掌风飞去把拉住吹灭,掀被子上去抱住她。
挺拔的鼻翼在她颈脖处蹭了蹭,闻着令他有安全感的味道入眠。
门外,一挺拔一佝偻的黑影站在大树下。
“陛下,夜已深,该回去就寝了。”
“她难得留在宫里,朕再看看她。”
虽然两人相隔一扇门,但一想到她就睡在这里,他的心也安些。
屋里面烛火熄灭,江泽易微微帘下眸子,他问:“德福,你说朕把她那些面首都杀了,她会不会恨朕?觉得朕不再是一个温柔大度的哥哥,而是一个心狠手辣、不讲道理、占有欲变态的皇帝?”
德福腰又弯了些,思量后回答:“陛下也是为了安乐公主的名声才逼不得已。”
江泽易苦笑。
不,他是因为嫉妒,嫉妒到心痛,嫉妒到发疯。
时间又过去了。
“陛下,露水起,该回去了。”
“再看看。”
……
“陛下,该准备上朝了。”
闻言,江泽易才动站到僵硬发麻的双腿,深吸一口气,负手离开。
朝堂之上。
江泽易眼底下微微乌青,他看向底下的大臣们。
“此次调查赈灾粮丢失,不知各位爱卿谁愿意接手?”
底下的人几乎垂头,眼神躲闪。
这种得罪人的苦差事,谁也不愿意接受。若是能得陛下重用是好事,可又怕发生像左丞相那件事,陛下指人为熊,毫不留情杀死朝廷重臣。
左丞相一家人敢怒不敢言,也因为左丞相之死,家族开始没落,早已没了昔日风光。
江泽易如今在大臣们心中的形象,可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昔日在朝廷上嚣张跋扈的几个大臣,也不敢再直言反驳他的话。
朝廷上鸦雀无声,此时一个一身红衣官府的人走出来。
“臣愿意接手。”
众人纷纷看向出声之人,正是新状元郎,徐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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