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小乐看见昝衍初躺在地上，面露痛苦，妖孽的脸狼狈不堪，毫无血色。
他下唇咬破，双手死死抓住心脏处，额间和颈脖处青筋凸起，浑身发抖。
宴小乐被吓一跳，他现在这模样像极了中秋节月圆那日。
她蹲下，拍他冰冷的脸，担忧喊：“昝衍初，昝衍初你怎么了？”
昝衍初紧闭双眸，心脏的疼痛使得他的脸皱起，发鬓早已被冷汗打湿，湿漉漉沾在颈脖和脸庞上。
喉咙发出痛苦声。
听到动静，他睁开双眼，满眼猩红，在看到人时，眼中戾气陡生，漆黑的瞳孔中血腥之色陡生，像极了开局的黎国暴君，眼里全是毁灭。
宴小乐被他的眼神吓到，跌坐地上。
【系统……】
她在脑海中呼唤系统，却在下一秒，人被摁在了地上。
后背磕到小石头，痛得她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昝衍初似乎失去理智，节骨分明的大手狠狠掐上她的细脖。
宴小乐双手抓住他的手，试图把人拉开，甚至用脚踹，但被他膝盖巧妙压住。
宴小乐抓着他的肩膀，用力往一边转，两人瞬间换了位置。
昝衍初的身子终是虚弱，双手腕被宴小乐桎梏举过头顶，身下的男人像一只想要奋力解开束缚的猎物般，朝她露出凶狠的表情。
挖槽，大反派这又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六亲不认，想要咬她的模样？
“昝衍初，你清醒点！看看我是谁，我是宴小乐！”
他恍若未闻，继续失控，双目猩红。
宴小乐皱眉，压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一会儿，身下的男人似乎变得安静了些，他扭动被钳住的身体，痛苦越发盛，发出低沉的痛吼声。
他究竟怎么了？
宴小乐的目光落在他颈脖处，发现里面似乎有什么在动，她凑近些看，皮里面竟然有东西在蠕动！
挖槽！！！
这是什么玩意！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顺着那东西往下，她粗鲁扯开昝衍初衣裳，蠕动的东西在他心脏处消失。
天呐，这也太吓人了吧！
昝衍初似乎变得更加痛苦了。
她焦急，想起月圆那日，他似乎咬她脖子吸血，见他痛苦缓解了不少。
那现在……也要这么做吗？
看着他痛苦难忍的小可怜模样，宴小乐心软，一不做二不休，扯开衣领，露出白皙的脖子，上面还残留着醒目的抓痕。
“昝衍初，你咬吧！”
她弯下腰，把脖子凑上去。
昝衍初感受到什么东西接近，他眼睛艰难睁开一点点，看到白皙下面的细长血管，身体莫名兴奋。
他张开嘴，果断咬下去，丝毫不留情。
“嘶。”宴小乐感受到颈脖处传来的痛感，她咬住下唇默默忍受。
他吮吸着她的血，身体的紧绷感缓下来。宴小乐也察觉到他没有挣扎的动作，放开他双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炽热的舌舔过她的颈脖，宴小乐知道，昝衍初清醒过来了。
她要撑起身却被男人抱住，他闷闷道：“阿乐别看。”
“放手。”宴小乐冷言。
昝衍初看了眼她的颈脖，血口和抓痕，都是他留下的。
他在上面蹭了蹭，深深吸一口她身上的味道才松开。
他知道，自己又发作，失去理智了。
但这次，他没有杀人，幸亏他在此之前中毒还受了伤，身体不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比毒蛇咬上而发作的蛊，比自然在月圆之日发作的蛊还要凶猛。
昝衍初眼眶泛红，染红了眼尾，眼中氤氲起水雾，手怯生生地捏住她袖子。
“阿乐，我不是故意的。”
宴小乐没理会他，在颈脖上敷药包扎。
做好这一切，她才搭理他，认真严肃盯着他一副要哭的脸，“昝衍初，你究竟怎么了，一次两次地。”
发病。
昝衍初垂脑袋，紧抿带血的唇，不作声。
见他如此，她继续开口，“你的体内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方才看到你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
昝衍初惨白着脸，眼睫毛微动，神色却平静得可怕，他再度开口时，嗓音已然暗哑，他问：“你怕吗？”
说实话，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震惊大过害怕，但心里却对他产生更加多的怜惜。
他一生，肯定很痛苦吧。
十岁便经历了欺压、杀人、大火，好不容易成为了尊贵的国师，却沦为被景城人所耻笑的公主驸马，引来江泽易刺杀和她的连累，还要忍受身体发作的锥痛。
这些，都是她目前挖掘出来的，他的背后还隐藏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痛楚。
这些，在她后期的寥寥几笔下，而衍生出来的一个反派，究竟有多少她不知道的背后故事，才造就了眼里只有毁灭的暴君？
她同情他，也痛恨自己的任性。她心软，双手捧上他苍白的俊脸，尽量语气温柔，微笑道：“不怕，阿乐最喜欢阿衍了，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怕你呢。”
昝衍初猩红的双眼望入她温柔的目光里，心里洋溢从未触动过的异样，令他的心脏不住轻颤了下。
眼里的泪水越来越满，他慌乱眨了下眼睛，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划过他的脸颊，掉落下来。
他以为她会因此害怕他，毕竟在那六年的黑暗时光里，身边人都喊他怪物，仿佛只要沾上他就会带来无尽的厄运。
不是会给他们带来厄运吗？
那他就，亲手给他们制造厄运，个个都给他下地狱！
他原本着一步一步往上走，当国师韬光养晦，积累势力，杀了江泽易取而代之，当上黎国帝王。
把这不待见他的黎国影国，一步一步变成炼狱，让所有人承受他的厄运！
和他一起忍受锥痛之感。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他亲手推进火海的人，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给他带来惊喜。
她的血……
她的温暖……
她亲口承认的喜欢……
她说往后会一直待在他身边，对他不离不弃。
他迷恋她给他的东西，让他不舍得毁灭。
宴小乐见他再次沉默，她诱导问：“所以，你的体内是不是……”
“阿乐，别问。”他抬眸看她，眼里宛如冰冷漆黑的深渊般，令人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