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流萤看了宋云州一眼,她没有回答宋云州的话,因为她无比的清楚司命的心有多么的狠。
当初终究是她太过于天真了。天真的以为爱上一个人,那个人就会对她手下留情,其实在最后跳下轮回台的时候,她便明白了,司命是一个对自己狠,对不爱的人更狠的男人。
“走吧,司命的事情他自己有分寸,再说,那蛇妖还没你好看呢。司命不至于眼瞎到这般地步。”
宋云州看着安流萤微微沉积的面色,有些不自在的安慰道。
不过,若是他要知道刚刚骂的是曾经的自己,不知道又会有什么的表情。
“你今天说的最好听的这句话就是这句了。虽然是假话。”
宋云州很是认真的说道:“假话才动听嘛。偶尔说说大家有共识的假话,还是挺好的。”
“要你有这样的自觉性?”安流萤闻言脸黑了一圈,随后甩袖离去。
宋云州说道:“你这是去哪?”
“你将管尤和品南都放了多久了?该将人送回去了。”
宋云州笑道:“你是惦记紫貂族的绛草吧。”
“知道还废话?还不快走,看多了不健康的东西,小心长针眼。”
“本尊的眼神很好,针眼什么的那时留个心里猥琐,眼神更猥琐的人长得……”
安流萤险些被宋云州这样的话惊得绝倒,她回头看了一眼玉树临风,儒雅俊逸的宋云州,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只是空气中却拉长了一阵绵长的叹息声。
只道是:“唉……”
山林中,司命低头看着软到在自己怀中的女子,转头看着一直忍笑的司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些埋怨的意味被作壁上观的司禄无视了。
司禄秘密传声给司命说道:“司命啊,你真相信这蛇妖说的?”
司命踌躇了几秒,看了一眼怀中已经昏过去的女子,眼睛微微闪过一道精光。
“真假参半。”
“你知道还帮她?”
“日行一善。”
“你还真是别致。以前也没见你日行一善,就怕你这一善会引火烧身。到时候尾巴被烧着了,你小子就知道痛了。”
“我的尾巴藏得好好的。不过我听说最近雪族的那个小姑娘要从极北之地回来了。”
“得得得,我不说还不行吗?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司命勾起神秘的一笑,将怀里的女子抱了起来。
“司命,你可是要想好。这叫绸南的蛇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好歹也是一只渡过了化形劫的妖,妖物化形不易。”
“可是哪只妖化形会被劈成这样?说不定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天道想要劈死她,结果谁知道命那么硬。”
“命硬的人,都很有趣。”
司命朝前走起去,司禄无奈的摇了摇头,最终无话可说。
长白山绵延的山岭里藏着无数的危险与谜团,大片大片向阳的花缤纷在这沉默的岁月里。
苏景与金暮晨看着玄天镜中的场景,有些迟疑,镜子不知道为何扫到司命与司禄的身上,这种情况在之前并未出现过。
延真伏趴在窗口,微微吊着眼睛看着团坐在桌子边的苏景与金暮晨,随后用手中的骨扇轻轻闪了两下,放在靠窗户边的桌案上的熏香渐渐朝着苏景与金暮晨的方向飘去。
随后延真轻手轻脚的往着外面移动,延真蹑手蹑脚的走到孤亭里,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坐在石凳上那个没坐像的大神,微微扯了扯嘴角,有些不满的说道:“你小子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进入了伯兮神将的体内,真是暴殄天物。”
那方坐着的宝相端庄的伯兮神将勾起一抹与那张正直严肃的脸极其不符合的笑容,到时显得有些狰狞与诡异,延真看的汗毛一竖,赶忙捂脸道:“你还是别笑得好。伯兮神将的威严就被你那一笑给毁了,要是伯兮知道了,到时候他不找你麻烦才怪。”
坐在那里的“伯兮”神将神秘兮兮的笑道:“老子怎么可能让伯兮发现?他现在在自己的识海里睡觉呢。延真啊,倒是你,在自己的宫殿里却是跟做贼似得,还真是……啧啧啧。”
“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苏景那小子在那闹腾,我才懒得管他。这枕上黄粱之境哪里是那么简单就能破解的。再说,我还不是帮你,要是苏景知道第二种破解枕上黄粱之境的方法,你精心布置的这么个局谁来走?”
“那我还得谢谢你不成?”
“自然。要不然这关我屁事。”
“这也行。你将上生和廉贞的元神丢到太虚境去,哦,就是那个苏景和金暮晨。你如果做了,我有的东西随你挑。”
“太虚境?你也太狠心了吧。太虚境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他们俩都没有之前的记忆,你让他们怎么活着出来?”
“我还嫌太虚境那堆烂摊子不够他们折腾呢。你想想,当年上生做的事情,他到底是有没有长脑子?看着司命身边有个恶心巴拉的臭蛇妖,还非得把我妹妹往司命那里凑堆儿,他是嫌我洞明的妹妹没人要是吧?想到这我就来气。”
“上生当年是有责任,不过他也是为了奕青好。人家还专门修习了净化之术,将唯一一次机会毫不犹豫的给了奕青呢。”
洞明拍了拍桌子,随后义正言辞的指责道:“我谢谢他帮我家奕青。可是你看看他做的事,修习净化之术,将隐元之心净化了,放在北斗星阵那么显眼的地方,就怕别人不知道奕青的心在那放的了吧?结果呢?结果,奕青的心被偷了,奕青也成了无心之神。”
洞明怒极,一掌拍在石桌上,延真有些牙疼的看着石桌上慢慢的裂开一道裂缝,随后有些心疼的挥袖将石桌又复原。
洞明愤怒的说道:“无心之神啊!他到底知不知道神无心的后果。要是奕青当初被天道直接灭杀,魂飞魄散。那么就算南栾神尊和青和上神再护着上生,老子也要把他锁进第七境内。”
延真拍了拍洞明的肩膀,说道:“你就息怒吧。上生最后为奕青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他可是千年前被伤的最重的。”
延真唉声叹气的,洞明直直的看着水榭出平静的水面,整个环境安静了下来,却似乎隐隐的弥散着危险的味道。
待过了一炷香时间,洞明起身看着延真说道:“他们应该倒下了吧?”
延真白了洞明一眼,随后说道:“我准备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出错?我把他们送到太虚境去,但是送到太虚境的哪里最好?”
洞明灰色的眼睛精光一闪,道:“空城。”
延真瞪大了眼睛,迟疑的看了洞明一眼,惊讶道:“那城可是诡异的很。还是当年魔神折腾成那样的,好好的一座城,最后成了那个样子……”
“那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上古魔神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肖想的?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洞明冷哼一声,随后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那一方孤亭。
他如山一般宽厚的背影像是撑起了大半个凛冬,延真摇了摇头,似乎在感叹,又似乎在低吟:“要是当初你就就成长为这样,奕青有何至于这般?唉。”
延真的声音淡的,很快消失在空气中,似乎从来没有说过一般。
寂静的空气中只剩下复杂的脚步,还有隐隐约约的魅影,那是曾经的梦,还是残酷的现实,其实谁都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