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性迈出后门第一步时,她的心情倒变得轻松了,死没有什么可怕的,只需闭上眼睛,往下面一跳就行了。
她一步一步的走着,周围的一草一木,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熟悉。多少次,净了姐姐带着她和真静一起在后山玩耍,这里到处留下了她们的欢声笑语。
有一天开始,净了姐姐变得沉默寡言,心事重重,有时会无缘无故的笑,有时也会无缘无故的哭。
有一天,她偷偷看见净了姐姐在竹林中和一个男人拥抱。
她感到震惊,感到困惑,那一年自己十九岁了。
对于十九岁的女孩子来说,正是情窦初开的季节,但对于她来说,男女之事却是一片空白。
终于她忍不住问了净了姐姐,为什么她敢和一个男人这么亲热?
净了半晌才说,那是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爱,那种力量可以震天撼地。
她无法理解,只是每次看到净了偷偷走出后门,她的心中便莫名的有种渴望,倒底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净了姐姐差不多和那男人来往了一年时间,直到有一天,净了告诉真性和真静,她要离开寺庙,去找那个男人。
临别时,她又说了令她们不懂的话,“你们记住,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只会欺骗女人,千万不能相信男人,尤其是长相英俊的男人,他们只会用甜言蜜语哄骗女人,我是自作自受,你们千万不要步我的后尘。”
当她俩再次看到净了姐姐,已经是她支离破碎的尸体。
从此后,她和真静就视男人为洪水猛兽,就是外出化缘,也是畏手畏脚,不愿与男人接触。
花伯在净了死之前几年就来了,他一直很低调,做着自己份内的事,净了死了之后,真性和真静也对他心存忌逮。
真性走到了水潭边,那里曾经是个快乐的地方,她们在水里嬉戏,她们在岸边玩耍。那里也是耻辱的地方,一个恶魔夺去了她的贞操,并且还要准备持续凌辱她。
绕过水潭,她继续往山上走去,在那分岔路口,她选择了右边那条路。因为她知道,净了姐姐最后的足迹就是从这里通向了死亡。她骗了自己和真静,她根本没有去找那个男人,而是纵下了悬崖。
净了姐姐,你等着我,我就要来找你了。他回首望望慈云寺,泪水不禁夺眶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她步履沉重的走到那乱石堆。
她感觉很累,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
此时天高云淡,万里暗空。
真性看见那些碧绿的草儿顽强的从石缝中挤了出来,生机焕然。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她嘴里喃喃的念着,站起来,往石堆的尽头走去。
终于她站在了悬崖边上,下面是深逾百丈的山谷。
人们推测,当时净了师太就是从这个地方摔下山谷的。
她的死一直是个谜,只有真性和真静明白,她的死与那个男人有关,是那个负心的男人害死她了。
但她俩不知道的是,花伯其实也发现了净了和一个男人偷情,并且怀了身孕,他只是保持了沉默,为了寺庙的声誉。
生亦何欢死亦何哀?只要闭上眼睛,从这里跳下去,那就一了百了,那个恶魔也不会再纠缠自己。
真性从衣袋里掏出了那张相片,又一次目睹了自己洁白的身体,它已经算不上‘无瑕,了,它已经被人站污了。
泪水再一次涌出,她面无表情的把它撕成了碎片,手一扬,那碎片漫天飞舞。
让耻辱随风而去。
她整理了一下衣袖,嘴里念道:“真静,你好好活着,我去找净了姐姐了。别了,众姐妹,别了,慈云寺。”
说完之后,她又往前迈了几步,离悬崖只有一米之遥。
风很大,刮在脸上生痛,她的人已经摇摇欲坠。
她往下望去,看到了谷底的莽莽丛林,她仿佛看见净了姐姐正在冲她招手。
她走到了悬崖边,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人世问最后一口气,然后就准备纵身一跳。
就在这时候,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