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路的红灯笼引路和唢呐锣鼓吹吹打打,萧不忧和江桓一步步跨过门槛,便来到内堂。
此时堂上已坐着乐父乐母,和萧不忧的师尊司空瑾了。
乐家找的媒婆也是整个修真界福源最好的,只见她笑嘻嘻道:“一拜天地之灵气,三生石上结因缘。”
萧不忧和江桓便转了个身,对着天地苍穹拜了拜。
围观的众人无不喝彩叫好。
媒婆又高声唱道:“二拜高堂与师门,培育之恩不敢忘。”
眼见萧不忧和江桓深深折腰拜礼,乐母乐父连忙伸手虚扶了几下,嘴里喃喃道:“可以了,可以了,快起来吧。”
司空瑾也动容地点了点头。
江桓在萧不忧耳边轻声道:“咱娘早就祝福过我们了,等我们回了那边,欠她的拜礼我也会一一补上。”
萧不忧微微抿了抿唇,他竟还挂在心上。
媒婆最后一甩帕子高声道:“夫妻对拜恩爱久,送入洞房千万孙!”
萧不忧与江桓对面而立,深深拜下。
刹那间,有天道之力自云端照射下,笼罩着两位新人。
从今天起,他们就是在众人、众亲友以及天道见证下的道侣了。
江桓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他一手拉住萧不忧的手,刚想揭开她的喜帕。却见众多亲朋好友一拥而上,女的将萧不忧扶进新房,男的却团团将江桓围住。
“诶,你们干什么,阿忧!”
乐禾挤在最前面,闻言哈哈笑道:“表弟,不要心急,你该不会以为这么便宜就能让你入洞房吧?”
乐家其他旁系的同龄子弟也都笑嘻嘻地将江桓拉到酒桌前,一个接一个地向他敬酒。
江桓连着喝了几杯,心里越发着急。
自萧不忧消失后的一百年间,他很多时候借酒消愁,酒量倒不是以前那样一杯倒了。他不怕他们灌他酒,可他急着入洞房,压根就不想和这些人喝酒。
说又说不听,还不能动手打他们,否则在堂上坐着的乐父非在新婚之夜揍他一顿不可。
江桓拉过乐禾道:“表哥,你要帮帮我。”
乐禾呵呵一笑,正要拒绝,却听江桓道:“你和表嫂的婚事也快举行了吧。到时候你不也需要一个人帮你挡酒。表哥,你现在帮我,就是帮你自己。”
乐禾猛地一挺身道:“表弟你要是这么说……表哥觉得你说得对!”
说罢,江桓便在乐禾一己之力的挡酒帮忙下,成功逃脱酒桌。
新房内。
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一方圆圆的铜镜映出坐在床边的美人的倒影。
凤冠霞帔,鲜红盖头。
女孩子倒比男孩子好打发,即墨玥将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和法宝一抛出,她们便嘻嘻哈哈地四散而去了。
只剩风轻灵和即墨玥留在房内。
即墨玥等了等,便说道:“我去看看阿禾,他这人脑子不好使,可别被你家阿御坑了。”
风轻灵也想去见司空瑾,见她坐立难安,萧不忧笑道:“司空瑾师尊一闭关就是数年,风前辈,你若想去找他便趁现在去吧。”
风轻灵嘴硬道:“我才不想找他。”
萧不忧还要再劝,风轻灵却耳朵一动笑道:“新郎官来了,我就退场了,可不是为了见阿瑾。”
说罢,她便笑嘻嘻地从门口跃出。
萧不忧听见她说的话,紧张得握了握拳头。
没一会儿,她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很快,来人便坐到了自己旁边。
萧不忧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便看见一双手轻轻揭开了自己的盖头。
江桓面如白玉透着一丝红晕,目似繁星眼底尽是萧不忧的身影。他清澈的眼眸闪着亮光,舒眉浅笑着,如阳光般澄澈的笑容直直照进人的心底。
“阿忧,我终于娶到你了,我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萧不忧扬起嘴角一笑,在他嘴唇上轻轻亲了一口,道:“不是做梦。”
江桓被她亲得心醉,又看平日不施粉黛的萧不忧朱唇微红,两颊仿佛抹了胭脂一般有着淡淡红晕。
江桓越看越心喜,连忙从桌前拿起合卺酒,递给萧不忧道:“阿忧,我们喝了这酒,是不是就可以入洞房了?”
萧不忧接过酒杯,避而不答道:“敬夫君。”
江桓被她喊得一愣,也不猴急着入洞房了,笑道:“你叫我什么?”
萧不忧举着酒杯笑道:“你还喝不喝了?”
江桓追着她问:“不急,你再说一遍,你叫我什么?阿忧,好阿忧,我爱听,你再说一遍。”
萧不忧与他挽臂共饮下合卺酒后,笑道:“夫君。”
江桓心里一软,动情道:“阿忧,我该叫你什么,夫人,还是娘子?你想听什么?”
萧不忧想了想,突然想起之前他曾唤过她的一个称呼,轻声道:“我喜欢听你叫我,卿卿。”
卿卿,是当下男子对女子的爱称。古书有云: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
而江桓念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是极尽的温柔婉转,萧不忧竟能从这两个字中听出他对自己的全部爱意。
江桓将两个酒杯放在一边,便将萧不忧揽入怀中,道:“卿卿。”
萧不忧被他温柔的口吻喊得心动不已。
江桓的手环住萧不忧的腰,一个极尽柔爱而绵长的吻落下,温柔化骨般让萧不忧整个人都软糊了,只留一颗心蹦蹦直跳。
只见江桓右手一劈,掌风便将桌上的红烛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江桓在她耳边温柔地问道:“这样是不是就没那么怕了?”
萧不忧听着他沉重而炙热的呼吸声,突然就想到了他们初遇时的情景。
她笑道:“当时你中了毒,所以喘得厉害。怎么现在你没中毒,还是这么喘。”
江桓已将她压在身下,呼吸的热气全喷在她耳畔。
闻言他低沉地笑了笑,一只手顺着萧不忧白皙精致的锁骨往下滑,一边轻声道:“卿卿,我现在可比那时热多了。”
说罢,他的唇瓣贴近,亲在萧不忧嘴唇上,随后辗转碾磨地加深着这个吻。
萧不忧便再也没有心思问其他事情了。
可道是: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纱帐。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桓郎。
舍得一身铜铁骨,终得卿卿今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