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中,风轻灵看得目瞪口呆。
她看了看浮在半空中的画面,又看了看眼前昏睡着的萧不忧本人,吃惊道:“这丫头还真出乎我意料。”
“原本以为是个善良的小古板,后面发现还不缺傲气和侠气。那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做派和毫无顾虑的安心一睡,简直……”
她惊叹道:“深得我心。这丫头到底是谁,是我的后人还是徒弟?”
江桓微微一笑,骄傲道:“我的阿忧就是这么优秀。”
而他们口中的阿忧已通过第一关,来到第二关考验。
她自柔软的床榻上醒来,光是扫一眼,便知此关的考验是什么。
整整五个长相各异,气质迥然的男子围在她身边。
一个古铜肤色,未着上衣,只穿着一条裤子,露出八块腹肌。
一个皮肤白皙、气质柔弱,比之女子还要身段妖娆。
一个眼睛圆润,炯炯有神,一看就是机灵聪明之人。
一个面容坚毅,年纪稍大,却十分沉稳。
一个气质清冷,容貌端正,仙风道骨白衣飘飘。
想到江桓就在外面,也不知能不能看到这里的场景,萧不忧酒意都清醒了一大半,猛地从床上跳起来。
其中那个气质柔弱的男人还被她迅捷的动作吓得惊叫了一声。
萧不忧皱了皱眉,问道:“这是何处?你们是什么人?”
那五名男子中那个气质沉稳,年纪稍大一点的走了出来,说道:“这里叫春风一度,我们是这里的小倌。”
萧不忧试了试开门,刚碰上门环,手便从上面穿了过去。她又打开窗户,窗户外是一条热闹的小街,街上全是一个一个漫无目的走着的行人。
可仔细一看,这些人的脸上却连五官都没有。
萧不忧不禁喃喃道:“风前辈还真是偷懒。”
说罢,她扫视了一圈屋内,在看见一个冉冉升起青烟的香炉时,她屏住呼吸,将香炉从窗外扔了出去。
那个气质柔弱的男人又是一声惊呼:“你怎么把助兴的香炉扔了?”
萧不忧斜睨他一眼,厉声道:“住嘴。”
男人嘤咛一声,不敢说话了。
也不知是她的气势太吓人,还是这五个人被调教得太懂事,萧不忧静静地坐在桌边打坐,那五人也坐在床角,一动不动。
许久,从打坐状态下脱离出来的萧不忧叹了口气,看来光这么耗着是过不了这关的。
她看了看床边的那五人,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于是五人依次报上姓名。
光从名字上看不出什么玄机,萧不忧想了想,又问道:“你们想不想离开这里?”
这种地方,一般来说能帮助他们的方法就是为他们赎身了吧。
五人均摇了摇头。
萧不忧又问:“那你们有什么心愿,或者有什么想我帮你们完成的事吗?”
五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鼓起勇气说:“我们想做的事,就是完成这单生意。”
小倌的生意,岂不是……
萧不忧脸色一红,坚决拒绝道:“这不行。”
不过她好奇地问道:“你们的心愿只是做生意,是为了钱吗?那我直接给你们钱可以吗?”
小倌摇了摇头,道:“我们没有想做的事,也没有想要的东西,我们做生意不是为了钱,只是因为这就是我们能做的,该做的。”
萧不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见萧不忧似乎认可了他们的话,其中看起来很机灵的那个男人忙道:“那你愿意与我们一起玩乐了?”
萧不忧瞥了他一眼,正色道:“倒也没有,不过我倒是更理解了一句话的意思。”
她幽幽道:“食色,性也。吃喝玩乐也好,美色繁华也罢,都是人的天性。我从一开始便抱着拯救和远离的眼光看待你们,或许是我太片面了。”
小倌见她如此说,不解地问道:“既然你想通了,为什么还不愿意与我们一起快活?”
萧不忧道:“之前是因为避之不及,现在则是因为我不愿意。”
萧不忧挥了挥手,闭目道:“你们不需要我的帮助。”
说罢场景又是一闪,那五人已消失不见。
花田中。
江桓愣愣地看着半空的景象,问道:“她这就通过了?”
风轻灵道:“哼,她倒是古怪。这一关的确是色,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要面临的考验是美色的诱惑,抵制住诱惑才算通过考验。而萧不忧……”
风轻灵低笑一声,摇摇头道:“她要面临的考验却是对美色的误解。只有当她对美人、美色不再有抵触,避之不及的心情,才算通过考验。”
考虑到萧不忧的性格,风轻灵生气地嘟囔了一句:“以她的心性,下一关怕是她好闯得很。”
酒、色、财。
下一关便是对金钱贪欲的考验。
风轻灵判断得很准,萧不忧面对满山的金银灵石,却没有丝毫心动,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关。
她睁开眼,这次又是从床上醒来,可眼前却有一个陌生的女人。
这个女人已经不年轻了,面目十分温柔,长得还很让她眼熟。
她,是谁,我认识她吗?
这样想着,却见那女人伸出手,竟把萧不忧从床上抱了起来。
萧不忧连连挣扎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小豆丁。
女人抱着萧不忧轻轻地哄着:“阿忧,还困着吗,白若来找你玩了。”
白若?这个考验里居然还有若若?
萧不忧随她抱着自己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个同样五六岁大小的小女孩。
她竖着两个圆圆的包子发髻,穿着一身粉嫩的衣衫。
她看见萧不忧出来,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道:“阿忧不害臊,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娘亲抱!”
娘亲!
萧不忧终于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让她眼熟了,她长得不正是很像自己么。
准确说,是自己长得像她!
萧不忧反应过来,猛地转头仔细地看着阮玉素。
而阮玉素却已经把她放在了地上,还推了她一把:“去和白若玩吧。”
这时,一个让萧不忧又爱又恨的男人慢慢从后方走了过来。
他走到阮玉素身旁,轻轻揽住她的腰,笑着对萧不忧问道:“阿忧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萧不忧的喉头滚了滚,轻声道:“爹?”
此人正是萧不忧那酗酒早死的父亲,萧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