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鸭卷喝得开心,萧不忧才回答风轻灵的话。
“不是幸运,是防身的法宝帮我挡了一下。”
顿了顿,她又道:“不是故意这样打的,我经验不足,没想到……以后不会了。”
见萧不忧语气低沉,风轻灵也没有再怪她。
好一会儿,风轻灵才道:“是人都有第一次,犯错不要紧,下次不要再犯就是了。丫头,你伤怀什么?”
萧不忧撅了撅嘴。
玉簪断了。
心里难受。
没等萧不忧继续沉浸在感伤懊恼的情绪中,风轻灵突然道:“丫头,小心,有人来了。”
萧不忧翻身一滚,将肚子喝得圆鼓鼓的鸭卷往怀里一揣,就欲逃跑。现在她灵力枯竭,精疲力尽,可没有胜算再打妖兽了。
不过她猛地一顿,又反应过来。
人来了?不是妖兽?
又听风轻灵说:“哦,是你那个小相好。”
什么小相好?
没等萧不忧问出口,来人身形一跃出现在她面前。
“阿桓?”
只见江桓三步并作两步奔到萧不忧面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阿忧,你没事吧?”
阿忧没事,可怜阿忧怀里的小鸭卷被两人紧紧挤在中间,发出一声凄惨的嘎声。
萧不忧连忙推开江桓,将小鸭卷从衣襟中拿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一个人吗?一路走来可有受伤?若若和文晟书安全逃出来了吗?”
江桓来不及回答她的话,也来不及看她手中的奇异妖兽。只顾着将她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打量几遍,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在看到发髻时,他明显一顿。
“发簪呢,是没有戴,还是遇到了危险?”
提起发簪萧不忧心中一痛,低着头沉声道:“断了。”
江桓握着她的手,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见她眼中只有懊恼后悔,并无其他,便多少猜到了事情经过,轻轻松了口气。
“没受伤就好。”
见萧不忧仍然闷闷不乐,江桓说道:“白丫头和文兄安全回来,白丫头扭伤了脚,文兄受了点轻伤,你不必担心他们。我来,自然是来救你的。”
江桓没有说这一路上多少法宝符箓阵法被他不要钱似得往外扔,他丝毫不敢恋战,拼命深入腹地探寻,才第一个找到她。
虽然他没说,但萧不忧又岂不明白其中艰辛呢。
她吸了吸鼻子,正伤感着,却见江桓两手往她脖子上一圈。
随及,一块冰凉的触感贴在她肌肤上。
她低头一看,一根红线穿着一颗暗红色的珠子坠于胸前。
“发簪没有了,补你一个珠子。”
萧不忧下意识地捏住珠子正要询问,却听江桓道:“这个丑东西,一直在啄我的手。”
她低头一看乐了,从刚才起一直捧在手心的鸭卷正嘟嘟嘟地啄着江桓握着她的手。甚至在听到江桓唤它丑东西后一顿,然后啄得更用力了。
萧不忧献宝似得将它举起,“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鸭卷。”
然后她又靠在鸭卷耳边道:“鸭卷,这是江叔叔。”
江桓嫌弃地骂了一声丑东西。
鸭卷也臭屁地回了一声嘎。
听不懂,但看鸭卷解气又不屑的神情,估计是骂得挺脏的。
于是江桓的脸更臭了。
虽不待见鸭卷,但他对鸭卷的主人还是很上心的。
见萧不忧心情明朗起来,江桓这才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食盒递给萧不忧。
萧不忧打开一看,里面有油爆双脆、蜜炙火腿、奶汤鲫鱼,还有两张热气腾腾的荷叶饼。
“饿了吧,快吃。”
萧不忧压下眼底的湿意,点了点头。
鸭卷馋食盒的香味,却又只眼巴巴看着,口水顺着大嘴流下来,打湿了胸前的绒毛。
萧不忧笑着撕了一小块荷叶饼给它,它却用大头顶着萧不忧的手往她嘴里送,然后小爪子拍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
它虽不能说话,萧不忧却看懂了它的意思。
鸭卷吃饱饱了,你吃。
萧不忧忍不住捧起鸭卷,在它头上翘起的呆毛上轻轻一吻,感叹道:“乖仔。”
江桓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他伸手将鸭卷提在手中,道:“只看不能吃太可怜了,我把它带到一边去吧。”
萧不忧也对他们初见就相看两厌的事烦心不已,见江桓主动提出照顾鸭卷,忙不迭地同意了。
不过她犹豫了一下,叮嘱道:“鸭卷才出生,你别欺负它。”
江桓眯眼一笑道:“怎么会呢,我疼它都来不及呢。”
被提着后颈窝的鸭卷趁机猛啄江桓大腿。
见一人一兽走开,萧不忧心里暖暖地喝了一大口鲜香的鱼汤。
自江桓出现便不再开口的风轻灵这才幽幽说道:“他对你倒是真心。”
萧不忧以为她说的是这些吃食,脸红红地答道:“他……的确细心。”
风轻灵却是隔着紫府肉身看着她胸前的那颗其貌不扬的小珠子。
定魂珠。
可保肉身不腐,神魂不消。若能配以神阶九品复活药,可实现不死不灭。
如果当年她有这东西,也不会身死道消了。
这种等级的异宝,即便是大家宗门掌门也少有。
那小子只是一个新起小门派的庶子,怎么会拥有这个?
江桓将鸭卷带到了一旁的树墩上。
他刚松手,鸭卷便像躲避瘟疫一般跑得离他远远的。
然后它叽里呱啦地胡乱嘎了一阵,两只小爪子往胸前一抄,一屁股背对着江桓坐下了。
江桓用手指戳了戳它肥肥的屁股,自言自语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居然从来没见过。”
鸭卷不耐烦地伸手打掉他的手指。
江桓见状笑了,想起刚刚萧不忧的一吻,他的目光集中在鸭卷头上的呆毛上,看了一会,忍不住伸手一弹。
鸭卷气得跳起来,一手捂着呆毛,一手指着江桓嘎嘎骂着。
突然,它嘴巴停住了。
张开了嘴,口水淅淅沥沥地流了下来。
原来江桓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根肉干,香气扑鼻,质地细腻,棕红中透着一丝粉,光是看着也感受到里面肉质的韧劲和鲜味。
鸭卷下意识地摊开了手预接,江桓却拿得高高的让它够不着。
“极品灵宠肉干,一般六阶以上的灵宠才有机会能吃到。你小子眼光不错啊。”
江桓一边说着,又把肉干往鸭卷鼻子上晃了晃。
鸭卷直勾勾地盯着肉干,不住地猛点头。
江桓轻咳一声,似不好意思道:“叫声江爹,就给你。”
鸭卷如梦初醒,看了看肉干,又嫌弃地看了看江桓,猛地转过身去。
不要,娘亲是我的,休想诱惑我!
江桓见鸭卷居然这么有骨气,也吃了一惊,用肉干戳了戳鸭卷。
鸭卷的鼻子忍不住地耸动,却死死咬着牙关不出声。
江桓乐道:“还有很多,管够。只是个称呼而已,对吧。”
忍耐多时的鸭卷突然猛地一回头,抱着肉干就啃。
见江桓还眼巴巴地看着它,它在大快朵颐下还空出嘴巴安抚地嘎嘎两声。
江爹,江爹。
“哎,真乖。”
江桓手痒地揉了揉鸭卷的大头。
萧不忧吃完膳食没一会,江桓和鸭卷就回来了。
她眨眨眼,居然从一人一兽的脸上看出了父慈子孝,真是见鬼了。
萧不忧接过鸭卷放在自己的脖子旁,而鸭卷从善如流地抓住她的衣襟。
江桓看了看,忍不住道:“还是给我拿着吧。”
萧不忧摆摆手,“没事,它很轻。”
闻言鸭卷撅起屁股示威般冲着江桓抖了抖尾巴毛。
气得他握紧了拳头,心里怒骂:这个吃完就不认账的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