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客听闻此言,眸光微冷。
“找死?我成全你!”
他手中一柄玄月刀扔出,紧跟着飞身而下,冲着细辛袭去。
细辛手中扇子一把展开,悠哉悠哉的扇着风。
她额前的碎发随风而动。
脸上那张凶神恶煞的猛鬼面具,在此时看上去竟显得意外的柔和。
她叹气道:“唉,怎么还恼羞成怒了?”
“大师,看面相这种活儿,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话音未落,一把禅杖从侧方飞来,来人紧随其后。
他一袭黑白相间的衣袍,面戴猛鬼面具。
跟细辛比起来,也就只有手上武器不同。
来人挡住了玄月刀,顺势站在细辛前方:“阿弥陀佛,施主,贫僧观你印堂发黑,你的确会有血光之灾。”
玄月刀重新回到寒衣客手中。
他跟和尚很快打了起来。
子母玄月刀刀光灿烂,寒衣客每一招余波未落,便紧接着又是一个刀招。
和尚手中禅杖很是灵活,丝毫不处下风,甚至显得有些轻松。
双方交锋,斩钉截铁。
禅杖跟玄月刀相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不断响彻在万花楼中。
紫衣见此,从二楼飞身而下,冲着和尚身后的细辛袭去。
细辛站起身来,朝后下腰。
两人一上一下,迎面错过。
紫衣稳稳落地,转身五指成爪,再次朝着细辛而去。
细辛足尖轻点,向后腾空而起。
桌面、椅角、栏杆……都是细辛的落脚之地。
她的身形快出虚影,紫衣每次都是差上一点。
二楼房中的人都走了出来。
裴旭看着一楼大厅的场面,还是没有放在心上。
见紫衣一直被细辛溜着,他出言调笑道:“红,这是多年不动手,武功倒退了吗?”
“竟然连个耗子都抓不住!”
紫衣,或者说是司徒红。
她仰头看向裴旭:“这哪是耗子,分明是个泥鳅。”
“不过都不重要了,我的耐心耗尽了!”
司徒红说罢,体内真气运转,脚步又快上了好几倍。
她抽出腰间短剑,直接向着细辛投掷而去。
剑尖穿梭在空气中,银色的剑影在灯光下闪耀,劈啸而出,剑气凌厉无比。
司徒红紧随其后。
她红色的指甲上,似有黑气浮现。
这毒,旁人触之即死。
细辛这次倒不逃了,她直接转身面向司徒红,一手持扇,一手空手。
调动体内真气的同时,她双手不断挥舞着,形成一个抱球的姿势。
那把短剑距离细辛半米之时,像是突然有了灵识,随着细辛手中的动作,短剑瞬间调转方向。
“还给你!”
庞大的真气,裹挟着短剑刺向司徒红。
二楼房间的门口,万俟哀一拍栏杆,声音微沉:“太极!怎么可能?”
裴旭眼中的笑意也逐渐淡了下来。
司徒红没想到细辛会有还手之力,她大意之余躲避不及,手臂被自己的短剑划伤。
她彻底怒了,朝着细辛疾驰而去。
就在此时,随着一阵清风吹过,众人鼻间萦绕着一股清香。
下一秒,司徒红的手腕,被来人牢牢捉住:“老女人,你的对手是我。”
司徒红看着妖人的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为何没中毒?”
妖人翘起兰花指,想掩嘴笑一笑,然而他的食指,却触碰到了脸上的面具。
“让你失望了,人家百毒不侵呢~”
司徒红二话不说,跟妖人打了起来。
细辛抬头看向二楼的裴旭:“还不打算出手吗?”
裴旭冷着一张脸:“对付你们,他们足够了。”
细辛笑出了声。
她一边拍手,一边朝着大厅边缘处走去:“哈哈哈,真不愧是四魍之首。”
“不愿以多欺少吗?这份气度实在是令在下佩服!”
万俟哀看着一楼的两场打斗,总觉得不太对劲。
跟司徒红和寒衣客交手的两个人,状态未免有些太好了,像是……故意不出重手!
细辛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我们正好相反。”
裴旭沉声喝道:“什么意思?”
细辛笑道:“你猜猜看,无锋的那些魑魅现在在哪儿呢?”
万俟哀率先反应过来:“他们在故意拖延时间!”
“哎呀,被你们发现了!”细辛耸了耸肩:“可惜,迟了!”
话音刚落,万花楼大门直接被轰成碎片。
漫天尘雾之中,一群身着黑白相间衣袍,面戴猛鬼面具的人,朝着万花楼中齐步走来。
他们胸口处的白色衣物,多少溅上了滴滴血迹。
宫尚角、宫远徵、雪重子、月公子、雪公子、金繁、上官浅……
这些人一起去灭魑魅,那跟满级大号屠杀新手村有什么区别?
细辛缓缓站起身来:“地狱太空荡,魑魅已经下去了,你们四个魍若是不相陪,岂不是说不过去?”
裴旭手中长剑出鞘,宫尚角飞身而起,金繁紧随其后。
万俟哀手持双镰,雪重子、雪公子、月公子,三人对其形成包围之势。
混战开启。
打斗之中,寒鸦柒认出了上官浅的身影。
他俩打着打着,就先后飞出了万花楼。
云为衫跟寒鸦肆的身影,也早已消失不见。
宫远徵溜到细辛身旁,低声道:“按照你的计划,咱俩就打酱油?这不太合适吧!”
细辛笑了笑,她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用指尖弹射向寒衣客的膝盖。
寒衣客左腿一弯,和尚顺势而为,一禅杖打向他的后腰。
和尚每打中一次,嘴中便念叨着“罪过、罪过”,紧接着下手更狠。
细辛转头看向宫远徵:“懂了吗?”
宫远徵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他擅长毒药、暗器,非必要无需正面硬扛,这种打法最适合他。
就这样,两人辗转于每一个战局。
不是骚扰一下这个,就是挑逗一下那个。
四方之魍对战之中,还得分心提防偷袭,当真是苦不堪言。
宫远徵的暗器,成功刺中裴旭的后背的那一刻,宫尚角跟金繁飞身上前。
两人一人一刀,分别攻向裴旭的上三路和下三路。
裴旭双腿跪地,直直的埋面倒下,死不瞑目。
这个四魍之首,竟是第一个逝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