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乾清宫落针可闻。
晴柳美眸圆瞪,震惊地看着沈泽,国库缺钱可是嬴玉从尚未亲政就开始头疼的事情。因为先皇之前数任皇帝不作为,导致世家势力做大,税收一直是个大问题。
不加税,税收上不去。
加税,却因为官员欺上瞒下,导致增收提升不了多少,百姓的负担却会提升数倍不止。
嬴玉也想过如何绕过加税依然能够增收的方法,那便是扶持皇商,可多年被辅政大臣把持朝政,皇商已经荒废很久了,除了盐铁之外,鲜有生意能够赚到钱,如今还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这么棘手的问题,居然被一个御膳房的太监说可以解决?
是小沈子疯了,还是我疯了?
嬴玉也盯着沈泽,不过已经恢复了淡定,语气也颇为温和:“哦?你且说说,说错了也不怪你。”
沈泽微微一笑,连一文不名的小太监的话都愿意听,果然是明君的料。
其实从刚才就能够看出来,条件再怎么困难也不裁撤军队,国库再缺钱也不加重税赋,虽然处境很苦难,但头脑异常清醒。
作为一个刚亲政不久的年轻皇帝,能做到这些已经相当不易了。
这次沈泽献策,除了想收获气运外,倒也不乏真心想要帮她的意思。
他不急不慢地说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计策,只不过在宫里待得时间长了,总感觉咱们大乾的权贵之家奢靡成风。今日丞相夫人有了一件新首饰,明日六部尚书的家眷就会跟进,再过几日莫说朝中大官,就连寻常商人乃至宫女都会效仿。”
晴柳暗暗扯了一下沈泽的袖子,这小太监怎么有些不讲规矩,在陛下面前一直以“我”自称。
当真一点规矩也不讲么?
沈泽意会,却没有改的意思,我这该死的硬骨头。
自称奴婢,臣妾实在做不到啊!
娘的!等哪一天,看能不能朝嬴玉献一波身,到时自称臣妾都比奴婢能接受。
至于现在,自己是要给嬴玉送大机缘的,她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为难自己。
嬴玉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只是微微一笑:“你的意思是,皇商就应该发展这些昂贵奢侈物件的生意,这样百姓买不起不受影响,权贵之家却能砸进来很多钱,对么?”
“陛下英明!”沈泽适时拍马屁,心中却真有些意外,这女帝果然聪颖,一点就透,这么快就弄明白了奢侈品收割富人的套路。
嬴玉螓首微点,微皱的眉头却依然没有舒展开。
对于沈泽的提议她颇感意外,没想到一个御膳房的小太监居然有如此见识。
只是……单单这么一句话,还是不足以解决自己的问题。
她轻叹一口气:“此等物件本身就颇为昂贵,成本利润抛开暂且不谈,你又拿什么保证,这物件风靡之后,受益的一定是皇商,而不是其他商户?况且此事关乎军费,需要的不是一笔两笔横财,而是持久稳定的创收。”
听到这话,一旁的晴柳也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这两个问题几乎无解。
大乾曾是中原诸国中最为强盛的,即便现在商业也是一等一的繁荣,皇商萎靡了这么多年,即便真的带火了一种奢靡之物,也很难碾压其他大商户,到时一堆人来分肉,流到国库里面的就不会很多了。
若是嬴玉足够强势,直接下旨禁止其他商户售卖就行,但现在嬴玉刚刚亲政,威望怕是还没达到这个地步,恐怕一开口,就会被一堆文臣劝谏不要掉到钱眼里面。
就算这次成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总不能一直靠这个赚钱吧?
小沈子虽然脑子活泛,但终究还是差点火候。
然而,就当两个人准备揭过这件事的时候。
沈泽却是幽幽一笑:“不瞒陛下,这些问题,好像也不是不能解决!”
“什么!”
嬴玉眼睛一亮,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这些问题都能解决?”
沈泽点点头:“我见识浅薄,也不敢打包票。还是得让陛下慧眼鉴定一下,只要陛下觉得行,那就是真的行!”
嬴玉有些期待地看着他:“你准备卖什么物件?”
沈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双手:“陛下,你看我的手,干净么?”
晴柳在旁忍不住了:“这跟你的手干不干净有什么关系?”
嬴玉也有些疑惑,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沈泽刚刚做完饭过来,按道理说手上应当有油渍才对,但现在看起来却整洁异常,抛开做粗活留下来的茧子,其他地方的皮肤简直干净得不像话。
她眉梢微扬:“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泽不再卖关子,右手伸进怀里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了一块香皂:“禀陛下!此物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玉皂,是我在厨房偶然发现,清洁效果比最好的皂荚都要强上十倍不止,但是造价却分外低廉!”
“此话当真?”
嬴玉看着白皙如凝脂的香皂,心跳终于加快了起来,权贵的家眷向来爱干净,如果这玉皂真有沈泽说得那么神奇,一定会引得整个大乾的富家女眷竞相购买,甚至还能跟别国做生意。
最重要的是这桩生意很持久,造价低廉又代表着庞大的利润。
这……
沈泽点头:“自然当真,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嬴玉立刻点头:“那就试试!”
“那我来服侍陛下!”
沈泽立刻端来了一盆清水,攥着嬴玉的手放在了水里。
十指修长,皮肤细腻,这一双手绝了。
嬴玉一开始只顾着兴奋没有注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已经被沈泽攥着摩挲了,玉皂带来的白色沫子清香且绵滑,沈泽肌肤的温度和触感分外的清晰,就像蚂蚁爬一样,让她心头有些痒痒的。
这……
异样的情绪在她心头一闪即逝,平时她洗漱都是由宫女服侍,哪被男子这么亲昵地触碰过?
虽然小沈子是太监吧,但太监也算半个男的啊!
嬴玉心中怪怪的,看着沈泽俊秀而认真的侧脸,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难怪有些昏君喜好男风,现在看来倒也怪不得他们……
呸呸呸!
我乃大乾皇帝,怎会冒出如此乱七八糟的念头?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沈泽已经用清水把她手上的沫子清洗掉了,一双手愈发白皙动人。
嬴玉心中大喜,现在她几乎已经笃定,有这玉皂在,国库常年亏空的境况应当是一去不复返了。
沈泽问道:“陛下,您觉得如何?”
嬴玉点头:“甚好!所以你还要握朕的手到什么时候?”
沈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