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中。
灯火辉煌,坐在屋子里的赵稚,正在看一份文书,脸上的神色有点阴沉。
她没有生气,没有摔东西,而是默默起身。
同时,外面就是一阵脚步声响起。
然后就是一声:
“母后,儿臣来看您了!”
人未到,声先至。
不用想,在大殿之中的宫女,内侍都已经跪在地上,恭迎那位即将到来的公主。
等到走进宫殿的时候,就见到了一个女子。
正是隋珠公主,赵风雅。
赵风雅快步走到赵稚面前,然后深深一揖,道:“儿臣给母后请安了。”
“玩够了?然后才记起了我?”赵稚问道。赵风雅怔了怔,旋即便是一阵笑说道:“母后,您是了解孩儿的,我最是喜欢到处晃荡,但是绝对不会惹是生非,就是出去听听书,看看新奇的东西。”
“反正整天待在宫里,真的会憋死的。”
“我死了吗?”赵稚没好气道。赵风雅心中一愣,心中暗自叫不好,立马就开启了语言魅力,“母后,您是沉稳、端庄、乃是国母,母仪天下,又怎会如同孩儿这般聒噪,当然,孩儿保证,玩够了,一定要学习母后。”
赵稚被赵风雅说的一愣愣的。
下一刻。
赵稚的一个动作,立马就让赵风雅安静了下来。
但见赵稚面色一冷,猛地一拍桌子,怒其不争道:“你还真以为本宫在与你开玩笑?”
赵风雅被吓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七魂六魄去了一半。
就连那些站立在大殿内的内侍和宫女们都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整座大殿立马死一般寂静。
良久之后。
赵稚拉着赵风雅的手走向坐榻上,一面走,一面说道:“风雅,不是娘说你,你好歹是皇家女儿,不是普通之人,怎么就这个野性子,以后谁敢娶你?还有,你整理在外面晃荡,总有心思不正之人接近你,这样会给你带来霉运的。”
赵风雅怔了怔,旋即,望向赵稚脑海中急速思考着:
“母后说的是赵楷?”
“她为何说赵楷是个倒霉蛋?”
“他就是个私生子,可即便如此,我也觉得赵楷人不错,至少不是心机深沉之人,也没有图财害命。”
赵风雅沉默不语。
跟着赵稚坐在卧榻之上,继续听她絮絮叨叨。
赵风雅在外边可以胡搅蛮缠,在赵稚面前她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孩子。
大殿之中的内侍和宫女们已经撤离,站立在大殿外的依旧战战兢兢,因为就连他们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
“母后,儿臣有一件事不明,还请赐教。”赵风雅想了想,说道。赵稚反问道:“你想问赵楷?”
赵风雅点点头。
赵稚:“你父皇既然让他在宫中,且送他去上阴学宫,自然有陛下的考虑,你可以与其交往,只是也要保护好自己,不得以身犯险,若有什么大事,可以寻求为娘,我自然会帮助你解决。”
闻言,赵风雅愣了愣,暗自腹诽道:
“说来说去,还是要我监视赵楷么?”
她显得很无奈。
同时,在她的心中也下定了决心,不会成为母后的帮凶。
一念至此。
赵风雅实在觉得这里没什么可待的,就有想走的打算。
“风雅,今儿就留下来陪母后吃顿饭。”赵稚说道。
赵风雅很是不自在,但又无法拒绝,只是在心里暗自道:
“真希望这时候有人可以救救我啊。”
与此同时。
就在大殿之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很快一个内侍走了进来,来到了赵稚和赵风雅坐的卧榻处,躬身道:“皇后娘娘,陛下有旨意,宣隋珠公主前往勤政殿拜谒,不得有误。”
赵稚一愣。
赵风雅心中狂喜:
“还得是我父皇大人啊。”
赵惇下旨,赵稚自然不好挽留,吩咐一番后,还催促赵风雅赶紧去勤政殿。
赵风雅与赵稚行礼,退后几步才转身离开大殿,前往勤政殿。
须臾。
赵风雅在勤政殿见到了赵惇,后者看了一眼赵风雅,问道:
“又被你母后教训了?”
“我都已经习惯了。”赵风雅趋到赵惇御座旁,就连韩生宣都是一揖,给她腾出位置站在一旁,脸上带着笑容隋珠公主朝着赵惇一揖:“儿臣还得多谢父皇的搭救。”
“你呀。就是不让人省心。”赵惇笑道。赵风雅委屈巴巴道:“哎,看看,就连父皇都讨厌儿臣喽。儿臣知道,你们都喜欢有才气,听话的孩子,儿臣这样的,就只能招人讨厌。”
看着自怨自艾的赵风雅,赵惇伸手给了赵风雅一个板栗,“就你最调皮。”
赵风雅捂住额头,很显然这次赵惇没留情,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印记,脸上更加委屈巴巴了。
“别觉得委屈,这次是一个板栗,指不定下次不用父皇出手,你就死了。”赵惇说道。赵风雅一惊,看向赵惇,再望向韩生宣,“到底怎么了?”
韩生宣朝着隋珠公主深深一揖:“有人刺杀你们。”
“什么?”
“都解决了。”
韩生宣平静说道。
他表面看似平静,心中却是波涛汹涌,时刻为赵楷提心吊胆。
“父皇,要严查。”赵风雅说道。赵惇摇摇头:“查什么?说隋珠公主厮混在大街小巷,然后被人追杀?”
赵风雅被赵惇的话哽咽住,没有反驳的话。
大殿之中出现短暂的安静。
良久之后。
赵惇说道:“你回去吧。这些日子消停些,马上就要新春了。”
赵风雅朝着赵惇深深一揖,退出三步,又是一揖,才转身离开勤政殿。
…………
赵楷望着街道尽头,望向那道身影。
“公子。处理完了。”那道身影渐渐地清晰,不是别人,正是吕布,手中提着那人的尸体,丢在地面上。赵楷点点头:“辛苦了。”
“不辛苦。”吕布很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的杀人了,整个人都觉得舒坦,咧嘴笑道。赵楷又问道:“多少人?”
吕布比了个二十的手势,冷笑道:“最初没有那么多,在那条巷子里,我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最后来了十九人。”
赵楷轻笑道:“排场够大。”
吕布也发现了宅邸中的动静,扫一眼后不由一惊,拱手道:“吕布该死。”
“不怪你。”赵楷负手而立,看了一眼宅邸之中,又看了看街道巷弄,“你不走,他们怎会上钩?”
“这些人真聪明,也很鸡贼。”
说话的时候他脸上神情冷沉。
就连吕布和两名符甲都沉默了。
只是赵楷心中却是狂喜,腹诽道:
“劳资等的就是这群傻叉上钩,没想到还真的上钩了。”
“杀一杀这些人的威风,让他们不敢继续出手。”
“只是有的人知难而退,有的非要以身犯险,最后落得身死的下场。”
这让赵楷想起了赵武,出现在那座酒楼不是偶然,只是在看到赵风雅也在,拔腿就跑,倒是个聪明之人。
同时,也让他不得不注意此子。
虽说成不了大事,但给使绊子也是错错有余。
毕竟赵武就是赵稚手中的棋子。
“公子,现在该怎么办?”吕布摸了摸后脑勺问道。赵楷则是对这场突如其来而又蓄谋已久的刺杀轻描淡写一笑而过,反而是语气平静,道:“马上就春节了,咱们在这个节骨眼上什么都不用做。”
吕布没想明白,可他现在听赵楷的。
走进宅邸之中,金甲快步走了上来,伸手递给赵楷一样已经破碎的羊皮卷,上面的字迹已经被血迹掩盖。
只是那一个杀字尤为凸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