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就像猎人,善于等待。
最重要是艺高人胆大。
因为就在此时,街道尽头,突然响起了一阵笑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正是逃进巷子里的那人说的,带着些激动。
同时,吕布感受到了几道气息靠近了自己所在的这条街道。
“哎,来这么多人,看来这家伙早就计算好了?给自己挖坑?往里跳?”
正在思忖之际,那条街道尽头走出三人,为首之人正是吕布跟踪的那人,在夜色下看不清此人脸上的表情,可能是狰狞和残忍。
这些吕布丝毫不在意。
“你们人真多。”吕布扫过一眼,后面黑压压的一片,气势很足。为首那人阴恻恻的笑道:“蠢货。以为就我一人吗?没想到,你如此能等。你这是在这里等死,知道么?”
吕布根本没有理睬为首之人的冷嘲热讽,而是嘴里在念叨着:
一
二
三
四
五
…
十一
十二
…
二十。
听到吕布口中在一个一个字的念出来,为首那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便是冷笑道:“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害怕?我都不知道害怕这两个字怎么写。”吕布望向为首那名汉子,饶有兴致的问道,“你知道我在数什么吗?”
“数什么?难道是在数要在我们多少人面前跪下求饶?”为首之人疯狂的笑着,可他不知道的是危险渐渐地袭来,吕布盯视着为首那名汉子,一字一句道:“拢共二十具尸首。”
为首之人面目狰狞,怒道:“杀。”
一个杀字出口。
身后的十九人齐出。
同时,为首那名汉子盯着吕布。
他手持长刀,待时而动。
…………
赵楷回到宅邸,他没有径直走进宅邸,也没有去叩门,择一处台阶坐下,倚靠在石狮子上,抬头可见一轮月光。
突然在抬头看的时候,有一道黑影飞掠而过。
赵楷不动声色,还是望向那轮明月。
良久之后。
宅邸的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一具符甲,来到了赵楷身边坐下,无声无息的陪伴着。
赵楷望向符甲,问道:“多少人?”
符甲朝着赵楷比了一个十的手势,后者点点头。
赵楷倚靠在石阶上,翘起二郎腿,脚在空中上下抖动,就像是个乡间的孩子,农忙结束躺在地上,口中含着一根茅草,哼着小曲儿。
大概现在就差一支小曲儿。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赵楷可以想象得出宅邸里出现了不少刺客:
“哎,都是些什么人啊。我就是个私生子,没权没势,也不会威胁到任何人,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杀手呢?”
他不想了解这些人。
同样,他处理这些事情都是用最简单暴力的方式,那就是:
……杀!
良久之后。
对宅子里的动静时刻注意的那具符甲开口道:“公子,里面已经没有动静了。”
赵楷没有起身,他在等再出来一具符甲,也是在等他们清理掉里面的那些尸首。
很快。
一名符甲走了出来,朝着赵楷深深一揖:“公子,人已经处理完。”
赵楷闻言,才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走到门口时转过头,看了一眼夜空之中的那一轮明月,看向远处围墙上一道黑影道:“月黑风高,才适合杀人。”
同时,赵楷身边两名符甲都望向那道墙。
很快。
一道身影飞快地离开了那道围墙。
砰!
就在那道身影跃起的一瞬间,顿时被一道黑影抓住,然后在高空之上那道身影就像是从高空丢下的东西一样,砸落在附近的街道之上。
地面以那人砸落的地面为中心龟裂,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如同蛛网张开。
那道身影拔地而起,面色惊慌,想要逃走,刚刚他没看到何人出手,就只觉得身体被一人摁下,整个人就砸下,心中升起一阵恐慌和恐惧。
强大!
太强大!
他深知不是此人敌手。
若是继续留下只有一个结果,死亡!
就在升空的那一刻,此人脸上神情一凝,面目狰狞,脸色一白。
那道黑影再次抬手,压下,都在顷刻之间,那股恐怖的掌控之力,他想逃离,但是发现根本逃不掉,就像是自己的身体被此人掌控。
轰隆!
刚刚逃离那人再次被砸入了地面,竟是久久没有站起身,整个人蜷缩在深坑之中。
“嗯,倔强的小强。只是你能撑得过几次呢?”一道身影出现在深坑的边缘,负手而立,面带笑容看着深坑中奄奄一息的那人说道。后者嘴巴张了张,血泡流出,喉咙间咕隆咕隆响,“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杀你之人。”那人冷笑道。深坑之中的那人有些气愤,“你会死的。”
“我死不死,你看不见了。”站在深坑边缘的那人笑道。
然后,弓箭出现在手中,引弓射出一箭,正中那人的胸口,瞳孔紧缩,眼珠出现裂痕,没有丝毫气息。
出收回弓箭,男子笑了笑,“我叫吕布。”
…………
皇宫里,勤政殿,灯火通明。
赵惇坐在御座上,伏案疾书,批阅奏疏,案几上的奏疏从右边堆积的一座小山,转移到了左边同样是堆积成为一座小山,韩生宣已经让内侍将批阅完的奏疏送往内阁的值房,因为还需要内阁那边再过一次。
然后这些奏疏的内容会逐一的回复和落实。
灯光下的赵惇一丝不苟,对每一本奏疏看的极为仔细,对其中提及的东西斟酌了又斟酌,然后才会落下朱批,是通过,或是不通过。
因为在这位很矛盾的帝王心里,面对这些奏疏的时候绝不矛盾。
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有限,但每一本奏疏不能有疏漏。
每一本奏疏背后都涉及到了很多普普通通的人。
“有什么消息?”赵惇子抬起头,望向韩生宣问道。后者略微思忖,说道:“陛下。都解决了。”
“哦?”赵惇一惊。有些惊讶的看向韩生宣,后者点点头,依旧是平静的说道:“没有什么事了。”
“查清楚是什么人?”赵惇问道。韩生宣摇摇头:“具体没有任何信息,种种迹象表明,他们不是一起,大概三波。”
赵惇罕见的起身,背手在大殿中逡巡,不知道他脑海中在想什么。
韩生宣束手而立,时不时望向赵惇,时刻等着这位离阳的陛下下达命令。
良久之后。
赵惇定定看着韩生宣,“在他身边那位吕布什么修为?”
“还有那五具符甲。”
迟疑片刻的韩生宣开口道:“天象境。”
“五具符甲,皆是指玄。”
“全部都出动了,否则……”
没等韩生宣说完,赵惇有些冷漠道:“这些人都无法应对,如何成就大事?”
韩生宣脸上没有喜色,反而是忧心忡忡。
“陛下如此关心殿下,我这心里总觉得惴惴不安。”
他深知赵惇是怎样的帝王,是怎样的父亲,拥有绝对的权利掌控,决不允许除了离阳帝国储君的强大者,赵楷只是他手里的棋子。
同时,韩生宣也清楚危机中孕育着机会。
赵楷的处境微妙,看似被赵惇带在身边,实际上是被监督和作为一颗棋子。
韩生宣深深一揖,说道:“陛下说的是。”
赵惇走回到御座坐下,在伏案疾书前说道:“朕可以保他不死,出了太安城会如何,得靠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