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王府龙盘虎踞于清凉山,千门万户,极土木之盛。
坐拥整座清凉山,在原本有个湖的山腰再扩建一倍,意图扩湖为海,搭建亭台楼榭,高耸入云的九楼雄伟凉亭取名听潮。
楼内藏书万卷,珍本孤本无数,不乏失了传承的武学秘笈。
其中的听潮亭:
乃是天下三大禁地险境之一,拥有天下半数武学秘典的武库。
就在今日。
北凉陵州地区竟是热闹非凡,因为陵州现在到处都在庆祝,只因为北凉子的一位纨绔子弟终于走了。
无数的酒水都倒入了河中。
到处都是酒香。
凉州却是显得极为严苛,毕竟这里乃是北凉道的治所。
北凉王府,现在也是极为肃穆。
时不时可以在凉州的街道之上看到来来往往的北凉铁骑,街道上也是不断地让出了一条道路。
这些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且对这些北凉铁骑没有怨毒,而是敬畏。
王府门口。
此时有着一匹马,一个人翻身下马,在与门房的人交流之后,立马就走进了王府,快速走向了王府内。
在一间屋子前站定,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准备敲门,毕竟接下来要见的人,很重要。
“进来吧。不用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没等门外的人敲门,屋子里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刚刚那人也没有丝毫的做作,而是在心里一阵感慨:
“王爷还是老样子!”
他作为一名谍报人员,更是跟着北凉王徐骁最先那一批北凉老卒,这次回来是他最后一次见徐晓,也是他的任务结束的时候。
就在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为他打开了门。
此人正是韩崂山。
“请吧。王爷在里面等您。”
“多谢将军。”
这位看似身体矫健,其实已经是垂垂老矣的老人,但是在脸上没有丝毫的疲惫,反而是很平静。
韩崂山顿了顿,看着那名走进屋子里的老人,眸子里闪过一丝敬重。
因为在徐晓的身边随时都可以听到不少关于老卒的故事,在他的记忆之中,这些人都是北凉的阿功臣。
很快。
他便是将门关上,然后走出几步,站立在门口的台阶下,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
那名老人走进屋子里,望向站在那里一名身着朴素服饰的佝偻老人,深深一揖:“见过王爷。”
北凉王徐骁定定看向老人,“请坐。”
老人将东西递给徐骁,然后才坐在了圈椅上,“王爷,这是最新的消息,都是太安城大大小小的情报,其中有两件大事,我已经标注了出来,还请王爷阅览。”
徐骁飞快地看完了情报内容,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嗯,你带回来的消息很准时,没想到,赵稚竟是有这样的心胸,就连赵武这样的皇子都被他逼迫成了这样,还真是一点都不遵循祖宗法制!”
“你做的很好,我已经给你安排了诸事,你就在北凉落脚,妻儿我都已经接到了北凉。”
老卒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在脸上浮现出了感激的神色,站起身朝着徐骁便是一揖:“多谢王爷。”
徐骁没有让这位老卒离开,然后下去安顿好。
他看着手里的情报,心中却是暗自在想:
“到底怎么回事?太安城一下子根据似乎变了。”
“赵稚保持了储君。”
“韩生宣竟是让一个私生子去了上阴学宫,这种种迹象……”
一念至此。
徐骁觉得天下这盘棋又要重新看一遍,然后再次落子,否则整盘棋会陷入困局,让北凉处于劣势,让自己的孩子们处于漩涡之中,更加的危险。
于是乎。
就在这个时候,徐骁想起了一个人。
他走出门。
飞快地穿过了回廊,就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竟是一点看不出此人是个佝偻,且又有些微微瘸腿的老人。
就连跟在徐骁身后的韩崂山都是一惊:
“王爷,您慢点!”
“慢不了。”
徐骁回答道。
听到徐骁这话,韩崂山没有继续再说话,而是紧紧跟在徐骁身后,时刻注意着徐骁不会因为走得太快而摔倒。
很快。
两人已经来到了王府最高的一栋阁楼下,这里便是:
…………听潮亭。
听潮亭,乃是绿袍酆都旧址上重建。
天下三大禁地险境之一,拥有天下半数武学秘典的武库。
对外称六层,实则内有九层。
内有守阁奴六名。
一楼有天下入门武学三万卷,二楼四千阴阳学纵横学孤本,还有四十九件天下奇兵利器,三楼有高深宝典秘笈两万卷。
四楼珍藏奇石古玩,五六楼为武学秘典(二十年前武学圣地紫禁山庄为徐骁所破,武库秘典就藏在六楼),七楼未知,八楼为李义山抄书之地,顶楼空无一物。
地底一层,北凉阵亡将校灵位六百块。
地底二层,老剑神被镇压之地。
檐下三块匾,分别是先皇题词的九龙匾“魁伟雄绝”,还有出自大家手笔的“有凤来仪”和“气冲斗牛”。
这便是北凉真正重要的地方。
听潮阁之上每一层都有守阁奴。
徐骁快速走到门口,一步跨入阁楼,而此时韩崂山没有继续跟随,而是在门口止步,因为听潮阁规矩,除了徐家之人,任何人不得入内,除非是得到了徐骁的点头,否则进入其中就只有一个结果:
…………死!
徐骁急匆匆走上了八楼,此刻在八楼之上端坐一人,头发花白,面色干枯,手指瘦骨嶙峋,一只手拿着毛笔正在抄书,另外一只手时不时也不落空,拿起案几上的酒壶喝上一口,然后继续伏案疾书,就连站在门口的徐骁他看都没有看一眼。
徐骁没有生气,而是走了进去,手中拿着情报,但是现在心中却是有点不好意思:
“刚刚走的实在是太着急,竟是忘记给这个家伙带酒,真是失误啊!”
徐骁快步走到案几前,一屁股坐在丹墀上,看了一眼李义山:“老伙计,忘记带酒了。”
李义山没有理睬,而是忙活完手中的活儿才放下手中的笔,缓缓开口:“我都已经习惯了!什么事情竟是让你如此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