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四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柴三在一旁提醒这才反应过来,当场就跪在柴进面前痛哭流涕起来。
他倒不是感动的,而是有些慌张。
打小他就被父母卖到柴进的庄上,这些年吃柴家的穿柴家的用柴家的,还接受柴进的培养,早就把柴家当成自己的家。
可以说没有柴家,他不知道饿死好多回了。
做人不能不知道知恩图报,他准备一辈子都替柴家做事,一直做到死,至于什么卖身契他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现在听到自家老爷要把卖身契还回来,这是不要他的意思了吗,因此他慌了,有些不知所措,唯一能做的跪地向柴进表明自己的忠心。
柴进叫柴三搭把手把柴四扶起来:“这是老爷我给你认真做事给的奖励,你慌什么,现在可是一家大酒肆的老板,要稳重一点知道吗?”
柴四连忙擦干脸上的眼泪:“小人不是慌,是怕不能再回到老爷身边效力,那张卖身契就在沧州那里放着吧,这样才能证明我柴四永远都是柴家的人。”
听完对方的解释柴进有些感动,这才是最忠心的人啊。
前世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有意识到这些人的重要作用呢?
当时他被宋江救上梁山的时候,那些庄客大都是一哄而散,只有这些家丁在沧州留下来。
柴进伤好后就写信驱散了他们,一个都没有留。
后来梁山坐大闹的人尽皆知,听说这些家丁因为柴氏的标签在身的缘故,很多人都过得不好,不是被官府找借口弄死就是被地方恶霸欺负。
那个时候他在梁山根本就没有实权,宋江和吴用防他跟防什么似的,他们也不会为了几个家丁而大动干戈,因此面对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任由其发生。
重活一世,终于让他发现这些家丁们的用处,一定要发挥出他们的潜能和用处,好好利用他们的忠心做一些事情。
柴进犹豫了一会儿,才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这样吧,有过必罚有功必赏这是规矩,不能因为你们是我柴进的家丁而例外,不然的话又如何服众?”
“老爷我就准许你从咱们的账目上支取一些银两,在洛阳这个地方娶妻生子生根发芽。”
“不过你要记住一点,你的身份可不能让家人知道,这是底线……除非经过我的同意”
柴四闻言激动的跪了下来:“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柴进:“起来吧,起来吧,先回到洛阳城内做好准备,我们随后就到,记住一点要低调低调再低调,在外人面前一定要装出不认识我们的样子。”
柴四:“是是是……”
告别柴进他们之后柴四迅速回城准备去了。
看着柴四的离开的身影,回想起他刚才说的话,柴进陷入短暂的沉思。
看来光有人生意替自己赚钱还不行,得有人对他们进行暗中保护才行,在关键的时刻至少有人掩护他们把钱财转移走。
得想办法训练一支忠于自己的秘密部队,潜入大宋各地来执行这个秘密任务。
还有各地生意所赚来的银子,也要找人找地方暂存。
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流向沧州城,相信不用当朝皇帝老儿下达圣旨,蔡京和高俅这些奸臣都会把手过来,不把柴氏搞脱一层皮他们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也就说至少在每个地建立三个部门:赚钱的、行动人马和保管钱财的。
不容易啊,要达到这种程度现在做的还远远不够。
人才,部队,钱粮……
这些都是急需的,我一定会五年之内完成这个布置。
柴进暗暗发誓。
……
和史进、卞祥、杨春、陈达等人汇合之后,柴进依旧打扮成一个富家公子,在众人的拥簇下大摇大摆的走进洛阳城。
众人在城内逛了一圈之后才落脚在柴四经营的这家两层酒肆当中。
相对于柴进在城中看的那些地方,柴四这家酒肆生意好上那么一点点,但是和东京城樊楼那种级别相比那又差得太远。
不过也很不错了,这地方至少每年可以给他赚不少的银子,以作将来的军费。
在洛阳城待了三天左右,柴进让人购置几处房产并且留下专门进行看管以作日后派上用场,之后就带着众人踏上继续东行的道路。
直指此次出沧州最大的目标——大宋东京汴梁城,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开封府。
出洛阳城,经过几道关隘,之后就是一马平川,众人的脚步也一天天的加快。
几天后,柴进等人进入汴梁城的近郊。
因为靠近这个百万人口的都城,近郊也比其他地方热闹很多,官道宽敞一些、房屋多一些、来往的人多一些,甚至还能时不时看到一些生意人。
大宋承平日久,人们已经不知道战争为何物,谁又能想到十年后会迎来灭国之痛呢?
整个繁华的东京城连地皮都被刮了好几层,一百多年的积蓄毁于一旦。
一天之后,巍峨的东京城出现在众人的眼里。
所有人都知道大宋都城到了。
随着越来越靠近这座名城,柴进的心情越来越沉重,最后索性停在路上开始眺望起这座雄伟和富饶的地方。
面对大宋都城,他有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说熟悉是因为一百多年前这里是他柴氏的家,根据老一辈人口口相传他对城中、尤其是大内皇宫每一处地方都十分熟悉。
陌生是因为这里是赵宋皇室住的地方,他柴氏想进到大内皇宫还得征求当朝皇帝的同意。
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如果先祖柴荣不那么早死,赵匡胤就不敢造反,赵匡胤不造反,柴氏就是这花花江山的主人。
柴家的列祖列宗,你们放心吧,我柴进在这里发誓一定要夺回这花花江山,重新建立大周帝国,把你们的牌位迎进宗庙之中,并且给你们每一个人都安排一个名份。
眼见柴进看着东京城黯然伤神,王进、武松、卞祥他们不敢打搅他,都在一旁默默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