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就一间房。”安思墨稍微有点不自然。
林拆突然意识到了,这儿只有一张床,一床棉被,一个枕头!
她跳起来吹熄了灯,然后快速躺到床的最里面。
“一起睡吧。”在黑暗中她都觉得脸烧的慌。
“嗯。”思墨声音略微沙哑,动作小心地躺在了床的这一侧。
黑暗中两人瞪着眼睛谁也不说话,只有心脏在咚咚乱跳。
第二日,林拆醒来时四周寂静无声,身边的思墨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心一慌,也不顾寒凉光着脚丫就下床找思墨。
思墨刚早练回来,脸上还渗着汗珠,听见林拆慌乱的嗓音急忙进房。
林拆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全感。
思墨将她拦腰抱起:“对不起,吓着你了。你昨夜没睡好,我有心让你多睡一会儿。”
林拆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只有这样才能平复自己不安的内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好像孤身一人在荒芜的世界,而思墨是他唯一的稻草。
思墨皱起眉头,回来这么些日子她的心理应该回归平静,可昨天的动乱又将她打回原形。
“我在呢,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思墨重复着这句话,慢慢的林拆平静下来。
“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林拆摇了摇头:“我们出发吧。”
“下次可不许这样就下床。”思墨用手搓着她冻僵的双足,林拆脸一红,就要把脚缩回去,却不想思墨用的力气比她还大,还抓着帮她暖。
“我不冷了。”她红着鼻头说。
“脚摸上去都和冰块一样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帮你打盆水泡泡。”说罢也不待她回答,兀自去忙活起来。
脚泡在热乎乎的汤中顿时觉得浑身舒畅,“你也来泡泡,去去寒。”林拆恢复了往日模样,甚至还邀请思墨一起泡脚。
“等你泡完我再泡。”思墨有些不好意思。
“那多费时,这个盆够大,再多放些汤水就是了。”林拆用脚比划着,这个盆放两双是没问题。
可思墨一只脚迈进来,林拆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你的脚怎么这样大!”她惊呼。
思墨红透了脸,又想把那只脚收回来,却被林拆一下按住。
“我又没嫌你,只是惊讶一下。挤挤就行了。”
林拆的玉足小巧白皙,圆圆的趾头像是珍珠一般圆润,指甲像贝壳一样紧紧贴合。思墨的脚和他人一样生的长,对比之下显得林拆的脚更加娇小秀美。
林拆调皮,装作不经意用脚趾挠思墨的脚心,才发现他如此怕痒,二人在房中闹做一团,少见的找回了年少时的轻松。
简单收拾过后,林拆探头探脑地出了门。
“无事,他们都被我打发去别的地方了。”思墨牵了两匹马来,一匹通身如白雪,一匹是细腻的枣色。
这时,林拆发现这是一栋三间并排的农房,昨日他明明说只有这一间房。
“你不是说这里只有一间房吗?”
“嗯,另外两间没有准备床褥。算不得房间。”安思墨撇开头说着早已想好的说辞。
林拆哑口无言,翻身上了白色的马,利落甩鞭一个飞奔窜到了前面。
思墨紧紧跟上,她连方向都搞不清楚,可别走错了。
这一路林拆只做男儿打扮,对外称是思墨的随从。
除了身量娇小了些,拿起初霁的佩剑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在闲暇时思墨还会对林拆指点一二,她现在的功夫若是遇上个普通的士兵应该是无碍了。
越往西去早晚温差越大,还好思墨准备的齐全,带了一些单衣在身。
二人先到的敦煌,与陈将军见了面。陈将军见到女扮男装的林拆稍有震惊,而后立马询问初霁的情形。
“初霁她好吗?”
“她很好,只是我这趟来的匆忙未曾得她的口信。”来这儿的路上思墨已经得了消息夏莲护送初霁和瑾安已平安到达陈府。
“那就好,我一回朝就被指派出兵,没有初霁在身边总觉得不太安心。”陈望月的神色看起来比之前沧桑了不少。
“初霁她...”思墨刚要说却暗中被林拆打断。
“初霁她也很想你。”林拆对思墨使了个眼色,把瑾安交给陈母后初霁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只不过她怕陈望月不赞同便未曾告诉,独自驾马而来。
“那你们今日先早些休息,明日我命人护送你们去。这段时日龟兹不知是中了什么邪非要东打一榔头,西打一棒槌。那些前来挑衅的几乎都是死士,忙活这么久竟抓不到一个活的来问话。昨夜忽然来袭,又折腾了一夜。”说着陈望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只怕有诈!”思墨沉声道。“将军,现在大军可在城内?”
“这次加上我带来的将士在敦煌总共有五万余人。其中有一万在龟兹时常骚扰的区域,还有一万人驻守营地,昨夜被折腾了一番,还有一万人在休整,眼下守城部队大概有两万余人。”
“如果前来骚扰的并不是龟兹人...”林拆沉吟。
“不是龟兹人?怎么可能!他们明明都穿着龟兹国的衣服和...”陈望月脑海中灵光一现。
这带地区的人面貌长得都差不多,若是换了衣服除非开口是辨认不出来的。
“若明日按照原计划去龟兹,怕是路上布满了陷阱。频繁的骚扰再加上大棠使官被杀,圣上必要出兵讨伐,待仗打到尾声若是邻国横插一脚趁驻守敦煌大军虚弱之时反扑...”思墨将心中的怀疑和盘托出。
“那你们还去不去龟兹?”陈望月脊背发凉,前些日子被这些乌糟的事情弄得头昏脑涨的,如今被他们一点拨瞬间豁然开朗。
“龟兹是一定要去的,不知为何有人装作他们的人前来挑衅,他们却一言不发,按常理来说应该早已派使官过来详谈。”
“我们混进商队?”林拆看着思墨说。
“正有此意。”
比起大摇大摆的在军队的护送下进龟兹,不如扮成商队混进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