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我来回答。”
高栋看向一侧，是他的好朋友，专案组组长熊为民。
熊为民站起身，来到梁城身边，将一张放大的照片贴在了案情板上。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过去。
这是一张旅游纪念照，照片里应该是一支旅游团，背景有一座巨大的牌坊，他们应该是在某个古镇的门口拍摄的这张纪念照。
熊为民指了指照片道：
“后面的同志可能不太看得清，这是一张旅游团的合照，旅游团从沪市出发，前往杭城古镇游玩，在入口处导游留下了这张纪念照。”
朱志豪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
他坐的位置靠后，距离案情板着实有点远了，如果是单人的人像照片那么放大成A4纸的大小，它也能看得见，但这张合照里面人多，每个人的占比就小了，距离一远就看不大清。
他来到能够看清这张照片的位置，他马上就从这一张旅游合照里找到了冯根生，下一刻他又看到了钱景一。
熊为民环顾一圈，发现有些人的眼中已经出现了光芒。
看来很多人都发现了。
于是他继续说道：
“这张照片拍摄于2015年。在这一天，在这个地点，严娟因为长期劳累积攒下来的病症，在打扫街道的过程中突然昏厥倒地。
事后被人送往医院，但可惜的是半路上严娟就去世了。
严娟所在的单位给予了一定的补偿。
这一年严文学读完了初高中的所有课程。
被当地推举到了京城少年班，他通过考试拿到了全程奖学金。
他凭借自己的努力提前进入大学，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母亲没有了。
所以我和梁局一致认为，严文学有重大的作案动机。”
“但是严文学有不在场证明。”高栋并不是想要找熊为民和梁城的麻烦。
而是后者都认为凶手是言文学，但这必须有个前提，那就是否决言文学的不在场证明。
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那么即使言文学是真凶，那警方也拿他无可奈何。
熊为民和梁城都知道高栋的意思。
梁城靠在一张桌子边沿，双手抱胸道：
“我们暂时把言文学的事情放一放。
我们现在基本能确定杨三并不是连环杀人案的真凶。
那么我们现在要找的这个凶手有几个特点。
首先，我们没有在现场发现任何的痕迹，凶手的反侦查意识特别强，或者说他并不是一个人犯案。
其次，一直跟随真凶的杨三，一直都有人帮助他让他使用直升机这种特殊的交通工具。
我们警方前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都没有找到杨三行动的轨迹。
而真凶的行动轨迹我们暂时一无所知，我们现在有两种推测。
一是我们无法确认他是不是也是使用的直升机，甚至干脆是和杨三一起行动的。
二是案发现场的监控是否被人改动。
第二个推测是鉴于第一个推测，发散思维后进行的大胆推测。
因为一直都有人帮助杨三，而这个人非常神秘，他似乎总能知道警方的一举一动，在帮助杨三躲避警方的同时，自身竟然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这样的人，我们有理由怀疑他的背后是不是有一个更加庞大的势力。所有案发现场的监控我们都在加急让专家进行解析，看看是否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梁城说完后，眼神示意南宫麟继续说下去，他们调查的分工不同。
而南宫麟则开始讲述具体的调查和详细的线索，众人也开始讨论起来。
梁城看到高栋对他招手，于是走过来，正好和熊为民三人凑成一个小团体。
高栋眉头的川字纹极其深刻，眼圈也有点黑黑的，精神状态颇为不佳。
熊为民见他这个样子，心中也是了然，何教授那个案子他也有所耳闻。
部里的领导都不知道拍过几回桌子，各地的专家都收到了这个案子的相关信息，针对不同的方面进行分析。
但到目前为止，那个案子一无所获。
而作为那个案子的专案组组长，高栋的压力甚至比他熊为民还要高。
因此，熊为民只能拍拍高栋的肩膀：
“我们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高度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高度看向梁城：
“你刚刚说凶手作案的时候，现场的监控摄像头都出现了问题？”
梁城点头，脸色阴沉如墨：
“凶手作案现场的摄像头里完全没有出现过他的踪迹。
就拿钱景一的案子来说，他的饲料厂所有的出入口都有摄像头，而且都在运行中。
但我们调集了所有的录像，完全没有发现除了钱景一以外，第二个进入工厂的人。
他的饲料厂因为经营不善早就已经停工多日，听他老婆说他是接到了一个愿意接受饲料厂的人的电话，他才去的饲料厂。
钱景一的手机我们已经拿去分析，但那个来电号码已经是空号了。”
高度听完后，眉间的川字纹就像是要爆炸一般，深深的挤在了一起。
“就像你前面说的，我也感觉凶手的背后仿佛有一个团伙。”
熊为民道：
“不管是不是团伙，我这一辈子就和他们赖上了。不把他们一个个丢进监狱送上断头台，我死也不会瞑目。”
高栋连连摆手：“熊厅。你这话就有点过了。”
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大家集中在一起，把整个案情的脉络重新梳理了一遍。
结尾的时候，熊为民作为这个案子的专案组组长发布了以下几个命令。
首先是要调查那张旅游团照片里的所有人，看看他们现在的情况。
按照犯罪心理测写，这一张照片里的人很有可能在那一天看到了严娟倒地的现场，但他们可能都冷眼旁观了，因此凶手才会挖掉他们的眼睛，刺穿他们的喉咙作为惩罚。
钱景一嘴里的匕首上刻的是四，说明除了钱景一和冯根生，或许还有两名死者。
只是警方还没有发现这两人，而这两人也许就在这张照片之中。
而凶手是否还有接下去的目标，如果有，那么在这张照片上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因此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排查这张照片上所有的人，并且询问他们是否记得当时有个环卫工人倒地的事情。
如果能够确认这个事件发生时有几人在现场，那么这些调查就都迎刃而解了。
其次，熊为民发布了第二项命令。
那就是加紧调查，对所有案发现场附近监控摄像头的分析判定，看看是否有人动用技术手段改造了这些监控录像。
另外又安排了几组人分别调查冯根生和钱景一的案子。
按照时间来说，这两起最近发生的案子最容易找到突破口。
会议结束后，朱志豪找到梁城，他希望能够见一见杨三。
他想试着从杨三的口中问出点什么。
梁城犹豫间，熊为民出面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