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局你说的什么话，我只是不想再接触警察这个圈子了，是我的一些个人原因。”电话那头的语气低沉了许多。
高栋没有深究，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有自己的秘密。
“那行，但是等案子结束了，我和你吃个饭，就当老领导找你聊聊，我也快退休了，你就把我当成退休工人看待吧。”
“好，既然老高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矫情了，等你call我！”对面的画风一下子变了，搞的高栋原地呆住。
对面似乎想象到了高栋的神情，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挂了电话后，高栋立即去法医实验室找老陈，老陈依旧在看他的尸检报告，那本薄薄的册子都被捏的皱皱巴巴的了。
“老陈，有什么进展么？”高栋进了老陈所在的办公室，顺嘴问了这个问题，下一刻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那边老陈冷哼一声，头也不抬，也不搭理高栋。
明知故问，揭人伤疤，不该不该啊！
高栋在心里批判了自己两句。
他来到老陈身边，拉了个椅子坐下，没有说抱歉的话，他们之间几十年的老战友了，没必要。
“我刚刚对这个案子有了新的思路，你先放一放你手里的东西，听我说！”
老陈放下手里的尸检报告，严肃地看着高栋，高栋不会乱说来开导他，他这么说，一定是有了新点子。
高栋道：“我们市局这里的技术手段，是不是对一些特殊的毒药或者手段缺乏能力检测，或者干脆点说，就是有些手段我们查不出来？”
老陈想了想道：“沪市的技术手段已经是公安系统最顶尖的了，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有些特殊的手段，确实我们无法进行检测，只有某些顶尖大学的实验室，或者是顶尖技术中心，实验室等等才能检测。但能够避开我们公安系统的技术手段侦测的东西，哪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甚至连想都想不到吧！”
高栋眼睛一亮，说道：“老陈，你和我都陷入了一种固定思维，我们老是把犯罪嫌疑人想象成比我们弱的，这个弱是指技术手段。当然，我和你几十年来，也没有遇到过在技术手段层面比我们警方强的，甚至全国范围内，也没有过这种事情发生。但这次的案子不同啊，死的可是何教授，国内顶尖的科学家，如果凶手在他这个层面，那他所能知道的，拥有的技术手段，也许比我们警方的还要强，你说是不是！”
老陈的脸上露出了恍然，然后泛黄发白的脸色出现了红晕，意味着他现在也很激动，但是很快他的情绪又跌落下来。
“如果真的是这种人，你觉得你和我能够把他抓出来么？”
高栋笑着说：“只要我们愿意，什么时候让犯罪嫌疑人跑掉过！”
高栋的激励对于小年轻警员来说，当然是一针强效鸡血，但对于老陈来说，这只是正常不过的加油打气。
不过老陈还是笑了笑，再怎么说，有了方向，就可以不用继续钻在验尸报告里了。
有事情做，有希望，总比没有任何光明来的好。
“我来联系几个老朋友，让他们帮帮忙！”老陈说做就做，直接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几个电话之后，终于有一处既有能力，又有时间，愿意帮忙的实验室。
挂了电话，老陈道：“实验室在京城，我亲自去一趟！”
高栋点点头，然后他想到了朱志豪提起的那个最不靠谱的猜测，道：“老陈，我问你，人，真的能被吓死么？”
“吓死？”老陈不明白高栋为什么这么问，旋即他想到了何教授，他顿时摇头道：“虽然人真的可以被吓死，但是何教授不可能是被吓死的。”
看到老陈这么笃定，高栋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老陈道：“人被吓死的原理是人在骤然受到惊吓，机体会产生大量的肾上腺激素，会使血压瞬间升高，如果高过血管的承受能力，会造成脑心肾等重要生命器官的出血，严重者则会死亡。”
“何教授死因是心脏骤停没错，但是人被吓死必然是肾上腺素升高导致的，但是肾上腺素快速升高时，人会出现心跳加快，呼吸加速，瞳孔放大。但何教授的瞳孔没有放大，表情也没有惊恐。”
高栋点点头，而且更关键的是，当时何教授明显是拿着资料准备往外走，因为他是向着门外倒下的，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什么吓人的东西。
而且一般人哪里那么容易被吓死，除非这个人有个特别恐惧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且胆子的大小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有一定的增幅，因为经历的事情多了，见到的听到的也多了，承受能力自然能够增强。
何教授作为科学界的大佬，什么场面没见过，没经历过，就算国家高层，他也能泰然处之。可以说何教授的胆子比寻常人大的多了。
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从脑子里剔除，高栋开始和老陈商量前去京城的事宜。
事不宜迟，高栋直接找市委书记，通过政府的关系，仅仅一个半小时后，老陈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飞机，一同前往的还有高栋的两个心腹，都是资深的老警察了。
又过了三个小时，高栋没有回家，在自己的办公室等消息，电话就在他手边，因为除了老陈那边，其他方向依旧没有任何进展，因此高栋靠在椅子上休息，闭目养神。
叮铃铃...
手机响起，高栋第一时间拿起手机，见是老陈的来电，立即接通。
“有结果了！”
电话那头，老陈道：“老高，别激动，没那么快。做全系列分析，至少需要七天，不过我们优先对可能造成心脏骤停的物质进行检测，估计会快些，如果运气好，今晚就可以出结果！”
“好！”高栋收敛情绪。
“对了，有个坏消息。”老陈道，高栋心里顿时一紧。
老陈在那边说道：“我没带厚的衣服，京城这里下雨了，温度骤降！”
“老陈你...”
高栋这边哭笑不得，老陈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经跟他开了这么一个玩笑，刚刚他的心都揪起来了，就怕真是什么糟糕的消息。
“你差点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