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疏疏在辛者库里日夜劳作着。
一个星期过去了,却没有任何关于漱玉宫的消息传来,不免内心稍微地有些焦急。
偏孙公公一双不怀好意的眸子,时不时地在她身上打转,让她更是心内不安。
好似故意为难,这日安排给她的活,还额外多了些,只刷到晚膳时分,都未刷完面前堆积如山的衣物。
孙公公那日似乎还格外严厉了些,规定没有完成手头工作,就不能去用膳。
辛者库的伙食本来就少油水,黎疏疏午膳用得不多,又干了一下午的体力活,随着这会儿日落西山,黎疏疏饿得更是前胸贴后背,浑身绵软,没了多少力气。
那孙公公眼见天色黑了下来,左右瞧着,宫人都已回去。
周边没了人,他朝自己手下使了个眼色,便悄不溜地踱到了黎疏疏身后。
趁着黎疏疏不注意,一双手直接从她正劳作的腋下穿了过去,双手拽着她的胳膊便使劲往墙根处拖。
黎疏疏大惊失色,使劲挣扎“什么人?救……唔……”,一声救命还没来得及喊,就被身后之人腾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使劲扭头一看,见是孙公公,心下更是大骇,她还记得刚来那天孙公公摸着她的小手,说的那番让人恶心的话。
只是,他一阉人,何以对她如此念念不忘?
眨眼已被拖到墙角根儿,那墙根下,刚巧有一眼深井。
见挣扎没用,黎疏疏干脆不挣扎了,也不喊叫了。
那孙公公本已被她挣扎得累出了一身汗,见她突然顺从了起来,心下一喜,以为她想通了,变乖了,便尝试着松了松手。
黎疏疏趁此机会,赶紧做低伏小地求饶:“孙公公,是您?此番,您想要对奴婢做什么?奴婢不喊就是了,求您不要再如刚才那般吓奴婢,奴婢胆子小……”
那孙公公搂着她得胳膊并未松懈,只埋首在她发间闻了闻,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脸陶醉:“香,真她娘的香啊!咱家怎么就这么舍不得呢?”
黎疏疏只觉着从心底涌起一股恶心之感,直令人作呕。
但现在不是扭捏的时候,她得想办法自救,“孙公公,奴婢是做错了什么?求公公轻些罚奴婢则个,呜呜”,许是催泪符生效了,她眼泪来得极快,瞬间便泪盈于睫,让人望而生怜……
“咱家也不想怎么着你啊,可无奈上头有人交待,咱家也是没办法不是?
多娇滴滴的一美人儿啊,可惜了,啧啧,实是可惜了!”
他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两圈,转眼一脸淫笑,“左不过是逃不过一死,不如在死之前,让咱家师徒俩快活一回?也不枉你白死一场!”
他正说着,另一边,他那内心阴暗的手下听了,也跟着不怀好意地望了过来,压低着声儿:“师父,您放心地快活,徒儿定然给您看好风!”
孙公公满意地点头:“嗯,孺子可教也,放心,等为师享受完了,一会儿就轮到你了。”
两人或许觉着黎疏疏早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只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不堪入耳的浑话,完全不顾黎疏疏自己的意愿。
黎疏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只赶紧在手腕上点了几下——她给孙公公下了点痒痒粉。
果然,下一瞬,孙公公就迫不得已松开了手,去浑身上下地挠痒痒了,“哎呦,好痒,真他娘倒霉,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这么痒……”
黎疏疏趁此机会,瞄准方向,使了吃奶的力气跑了开去。
孙公公一看,不得了,到手的鸭子飞了!
赶紧喊他的帮手:“徒儿,快,快拦住那个贱人……”
那正守着门口的下人一回头,这还了得,啥也顾不上了,赶紧伸出胳膊拦住了那门口的去路。
黎疏疏利落地取下头顶一根簪子,毫不犹豫地对着那人的脖子就插了过去,“哎呦喂,贱人,还敢伤了老子?”
可惜黎疏疏因着饿着肚子的关系,本身又是弱女子一枚,力道还是不够,这一扎,并未扎得多深,只划破了那人一点皮,簪子还掉在了地上。
那人一手捂着自己受伤的脖子,却并未撤退,只一手使劲拽着黎疏疏的一只胳膊,硬是不放她走,还一边回头喊:“师父,这小贱人划伤了我的脖子,快来帮忙,我一个人搞不定。”
闻言,那孙公公一边痒得跳脚,一边挠着全身,一面小跑着过来了:“娘的,贱人,本来还想让你多活一会儿,看来是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咱家了。
走,我们一起把她扔到那井里去。”
说着,两人一人一手,拖拽着黎疏疏再次往那墙根的井口而去。
黎疏疏大力地挣扎着,却硬是挣扎不动,这会儿是真急了,只得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杀人了,救命啊……”
眼见自己被两人拖拽得离那井口越来越近,黎疏疏急得额头满是汗,内心闪过一丝绝望:难道重来一世,她仍然逃不过被扔井里的命运?
许是上天都可怜黎疏疏了。
一声“住手!”,落在黎疏疏耳里,有如天籁。
那是一道好听的年轻男声,声音清冷中透着威严,还似曾相识。
随着声音落下,一眨眼,一身着白袍,玉树临风的的公子,出现在了黎疏疏身侧,三下五除二,就将孙公公两人胳膊卸了力。
很快,两人四肢关节全部脱臼,被扔在了一边的地上,疼得满地打滚,直哼哼。
“大胆,竟敢在宫中滥用私刑谋财害命,谁给你们的胆子?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此时,在地上打滚俩人,看清来人后,忙喊求饶:“饶命啊,七王爷,饶命啊,小人也是受人指使,才出此下策……”
那人根本不理他们,只快步行至黎疏疏身前,一手抵于背后,一手伸出,很是绅士地扶黎疏疏,温着声询问:“疏疏?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黎疏疏伸出小手,借着他胳膊的力道,使劲站了起来,这时的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但她并不打算跟面前之人说明,只摇头,低低地回了声:“无碍”
那顾璟恒却并不满意她的故作坚强,“疏疏,你怎么在这里?几个月了,我一直在找你,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黎疏疏却是来不及跟他叙旧,只后退了一步,规矩行礼:“奴婢参见七王爷,方才,多谢王爷搭救,奴婢感激不尽。”
顾璟恒却似乎对她的这一表现非常不能理解,他向前一步:“疏疏,你怎么了?怎的见了我如此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