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枫记得清语在的时候每周六都会带他去一次医院，自从她离开后他就再也没去过，而去医院做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当离枫正想着清语时发现今天座位和桌洞都是正常的，今天的反常让他联想起前桌对他的反常态度。
“早啊，你今天来参加社团？”
自从2030年开始学校就已经完成全部改革，18年义务教育体制形成，在离枫所处的城市初中高中强制住校，而初高中都已改造成类似学园都市般巨大，学校为了避免学生周末无聊而新增了许多社团。
“不，我来看书。”
“为什么你要在这里看书？”
离枫撇过头去，没有回答斐澣衣。
“你来干什么？”
“我很讨厌用问题回答问题的人啊~”
斐澣衣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努力的眯眼睛，试图憋出点泪水。
离枫斐澣衣身上看到了清语小时候的身影，不自觉的放下防备。
“听说以前周六是不用来学校的，学生们会回家陪家人。老师常说教室就是我们的家，那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家人了呢...”
对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喃喃完后转过头去，看着手中的历史书发呆。
“你在看禁书？”
斐澣衣听到这句话明显颤抖了一下，但立马平静了下来。
“你何尝不是呢？”
“我只是一个爱好者，不会接触那些邪教历史的。”
“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信吗？”
“信。”
离枫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斐澣衣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事。”
“嗯...不如我和你讲个故事吧...
曾经有一名著名的概率学家计算出从2025年开始人口会不再上升，在22年间只会下降三人，这则新闻公布后引发了大规模的叛乱，奇迹的是叛乱中没有一人死亡。但他最后因谣言罪而被判处无期徒刑。
这择新闻最开始于2025年年初发布，正好是法律机器人宣布删除死刑全部改为无期徒刑的时候。
而当年这个更改备受争议，因2024年一整年的疫情影响剩余的幸存人口不到五百万，而且多数为40岁以下的人，而疫情之后失去父母的人全部一律由专业的机器人照料。”
离枫全神贯注地听着她讲故事，但一直云里雾里，无法从中得出任何理由。
“而2026年却出现了一对双胞胎，但就在他们出生之时父母也随之离世。
我手上这本书只记载到了26年。
来吧，说说我感兴趣的历史吧~”
教室回荡着她的声音，社团开始的铃声响起，外面响起各种奔跑的声音，但唯独这一层楼异常安静。
离枫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不会顺应斐澣衣的意思说话，历史只有存在虚无的地方才是真实的。
“也属于虚无之处吗。”
“是的，所以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与其相煎不如互帮互助~”
斐澣衣再次露出她的招牌微笑，但不论从眼神还是面部，完全无法看出一丝除期待外的任何神情。
离枫拿出斐澣衣转学来时看的书，说道
“我不多，这本借你了。
不过你为什么会对历史这么感兴趣？”
“就像你为什么对a那么感兴趣一样。”
没等离枫想明白这句话斐澣衣就已拿着书走出教室。
离枫也没在教室内待太久，瞟了一眼斐澣衣的座位后就回到他的单人宿舍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经常在这条路上的不良学生不见了，平日里那些人常去的公园里也见不到他们。
这对于离枫而言是件好事，但让他感到怪异的是宿舍楼里没有了他们的房间，无论是宿舍前的门牌还是宿管机器人的登记均没有他们的名字。
另一边的斐澣衣也注意到校内有人消失，她和离枫不同的是她清楚失踪的人在实验基地里，第二天在教室里告诉了离枫。
“你不会是那个概率学家的女儿吧。”
“不愧是经常看的人，脑补能力很强嘛。
不错，我父亲确实是，不过他其实已经计算了22年内发生的所有事情的可能性。”
“你当你爸是心理学家吗。”
“嘛~怎么样都好啦，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绕弯子了。
你想来一起弥补漏洞吗？”
“漏洞？是说那家实验基地是你爸预测之外的东西吗？”
“没错，而我的任务就是弥补漏洞。”
“我可以把这个当成你接近我的理由吗。”
“不可以！”
斐澣衣再次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让离枫无言以对。
“不过具体要做什么呢？”
“不知道。”
离枫嘴角微抽，他感觉有无数只草泥马在他头上狂奔。
“你爸那么厉害你按照指示干事不就好了。”
“哪有这么容易，他能计算出事情的概率大多数是和机器人有关才能计算，人的行为他可算不出来。”
这句话中离枫得到了两个信息，一个是实验者是非机械生命，另一个是她去过实验基地。
“我就是从里面逃出来的，父亲的指示只说了一定要来这个学校，多交和周围人交流，没有说过怎么解决试验基地的问题啊。”
离枫觉得教室里面有点气闷，便挥手示意斐澣衣到走廊来说。
在宽敞的走廊里没有一个人，在周末也许算是正常，异常的安静中离枫的脚步声仿若他的心跳一般明显，但隐约感到头有些晕。
头晕的症状自从和清语分别后就一直在了，去体检也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对于离枫来说这其实没什么大事，因为每一次头晕都只会持续十几秒，之后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这次也没出意外，离枫在走廊的扶手上靠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你怎么了？”
“老毛病而已，没啥。”
斐澣衣见他也没什么大碍，也就不再过问。
他们靠在走廊的扶手上都保持着安静，男左女右，他们都在看着楼下排成两个方阵的班级，就在老师吹哨时身后的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回响着一个枪声。
子弹壳落地的声音十分明显，斐澣衣依然靠在走廊上，似乎教室内的枪声是理所当然的。而离枫迅速转过头，但随后一阵头痛，再次醒来就在座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