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的小姑娘看似时常无理取闹,其实心胸很宽阔。
陆西橙蹂躏了他的脸一会儿,想起了兜里的红包,她掏出来:“我爸爸给你多少改口钱呀?”
“我没看。”霍竞川把红包打开,一张张数了数,居然有六百六十六元,“这是不是太多了?”
在乡下,长辈给女婿或者儿媳的改口费一般只有一两元,就算城里比乡下条件好,也不可能给这么多的。
这是城里一个普通工人两年的工资。
陆西橙也觉得多,超出了正常的标准,她知道父母的工资不低,但这年头,工资高,生活水平也就那样,照样缺衣少穿。
他们四个子女,如果每个儿媳女婿的改口费都这么高,那对方父母给多少呢,这显然不合理。
“还有这个,爸坚持要给的,那些肉的钱。”霍竞川从抽屉里拿出一百九十元,“你一起收好。”
“爸爸应该是想补偿你盖房子的钱,”陆西橙猜测,“我大哥大姐他们的房子都是单位分的,不需要花钱,唯独你,花了很多钱盖的,他觉得我以后也要住,不能让你一个出这个钱,所以才从这里补贴。”
不得不说,陆西橙真相了。
陆国平的思想不同于当下传统的父母,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说法他是不认的,嫁出去了照样是他陆家的女儿,既然如此,女婿花钱盖房,他肯定也要出一份力的。
而陆西橙呢,她生长在后世,而且是早年计划生育普及较好的南方长三角地区,在他们那里,独生的女儿很多,这些家庭的儿女结婚不是一方并入另一个家庭,而是小两口组成一个新家,两边住,买房也是两家各出一部分,所以她能很快明白陆父的想法。
“爸爸给的我们就拿着,六百多元换你这么个儿子,不亏。”陆西橙笑嘻嘻把钱收好,如果还回去爸爸会不高兴的。
……
接下去的日子,陆国平办好了化肥的事,就轮流和儿子给霍竞川辅导初中的知识。
可怜的霍竞川,从早到晚都在学习,他要短短几天内掌握三年的重要知识点,即便他脑子不笨,也每天晕乎乎的。
陆家父子顺便还把家里的地窖挖了,盖房子是春天,地窖暂时用不上,霍竞川打算就没挖,正好他们在,就一起干了。
“爸,您小心点,要不还是我下去吧!”霍竞川站在上头,陆国平在下面热得只穿了件背心,“好久没做这活都手生了,我以前何止地窖,冰窖都挖过的。”
陆国平给他们讲述留学经历,包括陆西橙在内的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爸爸,听说苏联的姑娘可漂亮了,您怎么不找一个苏联媳妇啊?”陆西橙托着腮,陆父在外几年,难道没什么艳遇?
“找了还能有你啊!”陆东青敲敲妹妹脑袋,“爸爸是去学习的,不是去谈对象的,哪像你!”下乡才多久呢,就给自己找了对象,也不怕把家里人吓死。
“哼,我怎么了,爸爸,大哥欺负我!”陆西橙明目张胆告状。
“我可帮不了你,找你霍哥哥去!”陆国平转身继续挖土,当他没听见呢,小俩口单独相处时,一个哥哥一个妹妹,肉麻死了。
挖完了地窖,霍竞川坐在堂屋苦巴巴做题,这俩人在院子里翻地种菜。
“留一块地给橙橙种。”霍竞川提醒他们。
“留给她?到冬天她都种不完信不信?”陆东青实在不相信他妹妹的干活能力。
“没关系,我会帮她的,留块小点的就行。”
最后留了个一平方米的小角落,其他的都被种满了,辣椒、西葫芦、茄子、黄瓜、豆角等,都是他去省城买回来的村里不常种的品种。
至于萝卜土豆白菜这些,全部种在自留地里。
蔬菜全部种下去后,也到了陆家父子离开的时候,陆国平检验了霍竞川的功课:“嗯,还行,理论和公式都记住了,还要多加练习,有什么不懂的问橙橙,她也不会就打电话给我。”
霍竞川颔首:“我会的,爸。”
陆西橙熬了两大锅的肉酱:“一锅是不辣的,给朵朵他们吃,一锅微辣,给你们吃。”
她抹抹眼睛,这次分别,又要一年多见不着了。
陆国平假装埋怨:“你们这又是肉酱,又是猪肉,还有鸡和羊,让我和你哥怎么拿?”
“那要不全部宰杀好?”陆西橙看了霍竞川一眼,现在火车上没有规定不允许带活物的,但鸡和羊路上拉屎拉尿,确实影响不好。
“听你的。”霍竞川没意见,现在天气不算很热,码上盐放几天不会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