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世纪物种?这是什么?”虽然段乐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选了这个。毕竟刚刚白衣说到这个选项的时候,语气相当亢奋,甚至是带着目的性的停顿了一下。
白衣一听,明晃晃的停在了段乐面前。单薄的白大褂里面鼓囊囊的,就像是被肌肉撑起,随着动作而呈现出不同的褶皱。
看起来就像是被一个透明人穿着。
白衣上半身就像是倾斜着,靠近段乐,仔细端详段乐的脸。
像是感受到目光的注视,段乐眉头一蹙,很快又松开了。
“跨世纪生物啊...”白衣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严格来说就是由人和各种动物杂交生出来的混血物种。当然,杂交生出来的过程太漫长了,我可等不起,我更喜欢现成的。”
说到这,它刻意停了一下,示意段乐追问,段乐及时补上:“现成的?”,满足了它的分享欲。
但它又岔开了一个话题:“你知道外科医生在缝制伤口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吗?”
“什么?”说完,段乐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一下下。
白衣的上半部分稍微往后了点,看起来就像是凭空瞥了段乐一眼:“如果手术的时候有一台缝纫机,那效率得提高多少倍啊!”
“所以,我把他们的胳膊、腿啊,缝制到了猪牛羊的身体里,有时我又把动物身体器官换成人体的。你知道这过程多么有趣吗?你知道头被砍了掉在地上但眼珠子却盯着你转的感受吗?你知道看到狗移植了人体生殖器时发情勃起的感受吗?你知道我拿缝纫机不断在人体皮肤表面缝缝补补的感受吗?那可太美妙了!听着他们各种悲痛无比的惨叫,我不禁感叹生命的顽强和伟大!”
“如果我因此而创造了新物种,那我是不是就能成为造物主了?新一代的造物主!是神啊!”
虽然可能猜到了一部分,但段乐还是忍不住暗骂:神经病!变态!
白衣又将自己的发现毫无保留的分享,就像是探究学术命题的成果:“但是,将人体移植到动物身上,一般存活时间都很短,但如果将动物体移植到人体上,存活时间更长,也就说明人是世界上最为顽强的生命体。”说完,还嗤之以鼻:“还真是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忍受呢。”
看着这一身神似医生专用的白大褂,段乐眼神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厌恶。白色,本该是圣洁的颜色,却染上了污秽。表面是白衣天使,内里却是名副其实的恶魔。
虽然出现在这的也根本不可能是什么白衣天使。
“那你替我想好死法了吗?”段乐语气还算镇定。
她更倾向于自己是在梦里,既然是梦,那就没什么可怕的,死了也就醒了。
近期做噩梦的频率确实很高,她觉得应该是压力大的原因。临近大学毕业了,她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个正经工作也没有,钱包也快要空了,靠的还是大学时候兼职的那点工资养活了自己。
就业焦虑啊!
白衣见段乐一脸淡定,脸上一丝慌乱也没有,不由得对她高看了几分,这跟它以前猎杀的人不同,也更感兴趣了:“我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有个什么脑回路的脑子。”
闻言,段乐眸光闪烁,微微皱眉,看样子像是被这个答案吓到了。
但其实,她此刻想的,是一道令人唾弃的残忍“美食”——猴脑。她之前听说过一种吃法,就是在猴子还活着的时候硬生生敲碎它的头盖骨,浇上烈酒,然后用勺挖着脑子来吃。段乐在网上看过一个没有打马赛克的视频,猴子的表情十分痛苦,过程异常折磨。
段乐下意识给视频点了一个举报。
她说:“换一个吧,有没有干脆一点的,比如一击必死的那种。”
白衣听了这话,好笑道:“你这是在跟我讨价还价?当这是菜市场呢?”
段乐心想:也是,现在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哪还有资格提要求呢?
反正都要死了,干脆挣扎一下吧,不然显得自己太弱了。
不等回话,段乐转身就往楼下跑去。速度快的,白衣就只见一道残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呵,终于知道要跑了”白衣嗤笑了一下,又十分不屑:“死到临头才想起要跑,这脑子碰一下我都怕影响智商。”
段乐当然听见了这段吐槽,但又不能真的停下来,调头回去让它敲开自己脑子碰碰看会不会真的影响智商吧?
楼梯间这段路段乐烂熟于心,每个台阶的距离也都记得非常清楚,几乎是闭着眼都能从楼上跑下去。
虽然她也不知道跑下去能有什么作用,但坐以待毙就不是段乐的性格。
就算是在梦里,该拼还是要拼一把的。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心跳在不断加速,手电筒的光准确的照在了下脚的台阶,四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只有一层了,很快了,就要到一楼了!
段乐也不清楚自己在期待什么,仿佛有种错觉,一种出了大门就能获救的错觉。
结果这才刚跑下一个楼层,那白衣就轻飘飘的晃到了眼前,甚至慢条斯理的飘到了段乐身边,跟她并肩而行。
段乐没办法忽视这道明显的身影,却又不得不视若无睹。
终于,在段乐到达一楼铁门处,那白衣终于停在了段乐身后两米的上空,凌空漂浮着。
段乐伸手去够密码锁,手指飞快地输入一串数字,再从裤袋里掏出一个身份卡,放在感应器前,滴的一声,感应通过。
铁门咔哒一声,准备打开。
段乐眼里燃起希望,右手握住门把手,用力往外推。结果却发现,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没法将门推开。
段乐暗叫不好,着急的看着纹丝不动的铁门,然后发狠地一脚踹了过去。
嘭——
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回荡在幽幽的密闭楼梯间。
铁门还是毫无反应。
段乐的心也跌入了谷底,这下是真的逃无可逃了。
虽然本来也不指望挣扎这一下能有什么效果,但终归还是失望了。
白衣见状,悠然开口:“哟,打不开?”
段乐没好气的回应:“你在装什么?垃圾袋都没你能装。”
这手笔肯定是白衣干的,难怪自己跑下来它是一点也不着急,这就是它所谓的乐趣:
享受痛苦,享受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