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冒出来的瞬间,段乐心里猛然一惊,吓得后背直冒冷汗。她捏紧了手机,硬生生忍住了回头的欲望。
一路下来,楼窗通风口都没有光亮,剩下的就是绿光的安全通道提醒牌,怎么都跟白光扯不上关系!
段乐僵在那没动,意识告诉她此处危险赶紧跑,但两条腿却像被灌了铅一样,千斤重,压根抬不起脚步。
段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了屏的手机屏幕上,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最后逐渐汇成一个模糊的身影。
四周的温度好像变低了。
六月的气温还算舒适,不算冷也不算热,一件简单白T加一条休闲运动裤,这个时候怎么都不会觉得冷。
但现在,段乐明显感觉到温度的变化,暴露在外的皮肤甚至不受控制的竖起来寒毛。
突然变得寒冷的楼梯间,被人窥探的异样感,手机屏幕上逐渐成型的光团。
如芒在背。
突然,毫无声响,毫无准备,像是贴近耳边的,还带着一丝丝凉气。
“瞧,我发现了什么?”
陌生而戏谑的的声音骤然从背后响起。
段乐两眼瞳孔不自觉放大,吓得连呼吸都停止了一瞬,浑身寒毛直竖,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刺猬。
“一只迷途的小羔羊?” 那声音又响起了,就像是自问自答。
不,是一只待宰的小肥羊。段乐忍不住附和。
她内心警铃大作,只想拔腿就跑,可不管她怎么挣扎,腿脚就是不听使唤,就像是被固定在了原地,不得动弹。
那东西就像是洞悉了段乐想要逃跑的想法,主动问道:“哦?你是不是很想逃?”
听到这,段乐条件反射地想起了一段短视频BGM:
我想逃,却逃不掉~
浑身上下僵硬得只有眼球能动的段乐,只能给自己送上一记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想起这些有的没的,该说不说,她这心是真够大的。
呼呼的,像是一阵风声,逐渐逼近。
那东西靠的更近了。
“那你怎么不跑啊?”
耳后脖颈处一阵冰凉,那块皮肤忍不住地泛起鸡皮疙瘩。
段乐哪见过这场面,简直想都不敢想。她不断挣扎四肢,想要夺回身体的主动权,可不管她怎么努力,身体就是不受控制。
她觉得自己被控制了。
被身后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呀,”那东西忽然惊呼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接着戏谑道:“原来是跑不了啊。”
段乐真是受够了这一波接一波的挑衅。可她无能为力,并不能做什么。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她只能被动的接受语言上的调戏,甚至不能开口骂上两句。
所以,她干脆直接躺平摆烂了。就这样吧,动不了,也说不了,等死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洞察段乐内心的想法,背后那东西似乎有点不满,它说:“你不打算挣扎一下吗?”
段乐没有反应,也根本不能作出什么反应。
“你不觉得很惊悚很恐怖吗?”它又说。
段乐心想,这哪是觉得,这分明自己都快要被吓死了好吗!自小恐怖片就没怎么敢看,这刚出门就碰上灵异事件了,她还真的是有点慌。
但转而一想,也许现在还没睡醒,是在梦里。那么这一切也就说得通了,也就很合理了。
这几个月段乐午睡时经常梦魇,说不定这次也是。
这么想着,她突然就不怎么害怕,甚至冷静了下来。
那东西没等到段乐的任何反应,突然恼羞成怒:“你是什么东西!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对我,你是第一个!”
“别急,我这就让你有一个永生难忘的经历,哈哈哈哈”
听到这中二的放狠话,段乐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笑。
“赶紧的,帮我重开一下,谢谢。”
这话一出,不仅背后的沉默了,段乐自己也愣了一下。
嗯?自己这是能说话了?她忍不住砸吧砸吧了嘴,又动了动四肢,结果发现自己重新拥有了身体主动权。
忽然,她将手机调转了一下,猛的一下朝身后照了过去。
就算是死也要知道自己到底死在了什么东西的手上。段乐是这么想的。
没想到这一照,还真把自己吓了一跳。
只见白光之下,一袭白衣空荡荡的飘在身后,白衣之下,什么东西也没有!
她设想过会是什么牛头马面的怪物,也想过会是面目全非的鬼怪,就是没想到只是一件白大褂,款式是医务室里常见的那种,干净得就连一丝污秽都没发现。
可能是想象的画面太过有冲击感,而现实只有一件白衣,让她心里有了落差。
那件白衣见段乐动静大了,仿佛也兴奋了,径直飞到段乐身边,围着她在上空不断的漂浮,衣角随轨迹而摆动。
“你倒是胆大。”白衣给出了对段乐的评价。
段乐握紧了手机,开口回道:“谢谢。”
这一句道谢还真把白衣给哽了一下。
白衣想不通,为什么面前这个人就是不怕自己,明明以前遇到这种情况的人早就被自己一两句话就吓得痛哭流涕、屁滚尿流了。
“看来你不是一般人啊。”白衣又说道。
段乐面上神色不显,薄唇紧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漂浮的白衣,思绪万千。
忽然,她真诚发问:“你会送我出去吗?”
这个出去,指的是出梦境,当然,也有送她出楼梯间的意思。
就看白衣怎么理解了。
她希望白衣理解到的是后一个的意思。
白衣一听,兀自笑出了声:“出去?我为什么要送你出去?我在这蹲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来一个玩具,当然是好好享受啊!”
“不过你可真有意思,像你这么冷静的还真是头一个,我可以给你一点优待,比如死的时候,可以更痛苦一点。又或者...你可以自己选择一个死法,我也可以满足你。”
段乐心里其实也很忐忑,害怕,以及纠结。她害怕自己想少了,又害怕自己想多了。
于是,她问:“那你希望我怎么死?”
她选了个白衣可能会感兴趣的话题,比如聊聊如何弄死自己,以此来拖延时间。
这里应该是二楼没错,因为二楼的安全通道灯牌缺了一角。如果现在往下跑,抛开成功的几率不谈,至少算是一条生路。
这话一出,果然白衣确实更兴奋了,说话的语调都忍不住高昂了起来:“你倒是上道。玩偶?蜡烛?装饰物?还是...跨世纪物种?你对哪个比较感兴趣?或者你也可以给我提供一下新思路。”
这里面无论哪个选项都细思极恐,恐怖到段乐都觉得这件单薄白衣的由来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