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马文才连续两日没再来打扰她。不过，平日里他对?之的关注不自觉越来越多。
兴趣，本就是一段情的开始。
如?之这般与众不同的姑娘，若是不知她是女儿身，马文才也只会将这人视作是对手。
毕竟，他们都傲气，行事也都带了股子喜欢带来的肆意。
不同的是，马文才如?之所说，争强好胜是他惯来的习惯，他要的是赢。若是赢不了，那赢了他的人便会被他视为仇敌。
而?之，不输于人便已足矣。
但总归，?之不是男儿身，乃是女娇娥。那，将她视为对手，马文才已做不到了。
他的确是接受不了王?之的那番惊世骇俗的想法，可他也同样被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子所吸引。
同在一个书院，又有大半日大家都在一处待着活动，马文才的变化瞒不了别人的。
当然，也有马文才没想过掩饰的原因。
不论出于什么目的，他想娶王?之的想法还是没变。
对于他这打算，?之并不清楚。
不过，她也很烦马文才弄出来这些动静就是了。
倒不是烦这人成天盯着她，总归他看他的，她又不会少几块肉。但，他盯着她，王蓝田这小子已经问过她好两回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便是谢道韫，似她这般聪睿的女子自然能察觉不同，当然也找机会来问过?之一次。
对此，?之倒是没有隐瞒，不仅将那日演武场的事情说了，还将自己对马文才所说的话也都说了。
两人顺着后山小路慢慢行走，谢道韫沉默了好久才道：“原以为我的想法便已是不容于世，没想到比起你来我还是收敛得多。”
?之一挑眉，“是么。”
谢道韫笑道：“我所想，至多也不过是找一个能与我相谈甚欢、言笑晏晏的男子成婚，至于什么子女姓氏，宗族族谱却是从未想过。”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不过随即又道：“王?之。”这是谢道韫头一次这样称呼她的姓名。
?之望着她，听见她说：“你的想法很好，真的很好。”
这话谢道韫说得再认真不过，可有些话也是不得提。“可是，你我都知道，这些惊世骇俗的想法并不适合让更多的人知道。”
“我知道。”?之轻笑：“若非马文才不是守得住话的人，我也不会跟他说这些。”
闻言谢道韫也笑，两人停下的步子又开始缓缓往前。
谢道韫温声问道：“说起来，马文才的脾性要是能纠得过来，确实也不失为一个能托付终身之人，你当真不考虑？”
?之睨她一眼，“那也得是他改了再说，否则光是他骨子里透出来这股轻视女人的做派，就足以让我将他踢出人选。”
“这倒是。”
“别光说我，今日已是十八了，我估摸着我那好侄儿也要来了……”
两道柔和之声渐行渐远，直至不大听得清了，马文才的身影才自灌木丛中出现。
他盯着前头已不大看得真切的一道人影，眉心微锁，薄唇也抿得绷直，不知在想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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