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没有掩饰他的疑惑，而他的想法?之也大约能猜得到。
她气笑了：“马文才，你是不是觉得日后演武场上之事传了出去，我王?之除了嫁给你就没有别的选择？”
马文才没说话，可他的神情仿若是一种无声的回答。
“呵！”?之笑了一声。
其实他的想法也是这世上绝大多数的想法，无论男人女人。
可，凭什么世人的想法她就一定要妥协？
?之吐出两口气抬头认真看着他道：“马文才，我今日也不怕告诉你，我王?之生来反骨，若是我不愿意，谁也别想想我嫁人！”
否则，她也不会在嫂嫂说了要帮她议亲之后直接离家出走。
“我日后若是嫁人，要么是嫁两情相悦，要么是嫁圣旨赐婚、形势所迫。”一个是她自己愿意嫁，一个是她不愿意，可容不得她嫁不嫁。
她毕竟是王家女，王家养育了她，这养育之恩必还。不管是家族需要还是圣旨所迫，她都不可能拒婚给自己的家族带来麻烦。
所以……“你如今不是因为一个轻薄之举，因为你们男人所谓的责任心就说要来娶我。我告诉你，我不愿意！”
马文才神情错愕，但错愕之余又觉得这样的想法似乎有两分道理。
?之也不管他怎么想，索性一次性说个明白：“我王?之要嫁的人，”纵然她被逼着嫁，“必要对我一心一意，不论明面上还是私底下，都不能再纳别的女人……”
否则，她也会让他试试她的手段！
“何况，凭什么女人嫁人都是从夫而姓，嫁了人不冠夫姓竟连两边宗族墓地都进不去？”
闻言马文才眼含震惊，果然她接下来的话更让他意想不到：“我若是要嫁人，不会从夫姓，也不会安于什么相夫教子那一套，没人能将我困于后宅。还有我所生的孩子，也必有一个会随我的姓氏！”
“你……”马文才震惊到失语。她所说，全然是在颠覆世人之想。
?之冷笑一声，“所以马公子可千万考虑清楚，这世上愿意嫁给你的女人多的是，你大可以去找她们。”
她的语调也恢复了往日的平常，人也已经转身，“毕竟，我绝不会允许，我的夫君单单因为责任二字娶了我，日后却又寻些乱七八糟的借口纳这个纳那个。”
这话说完，?之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马文才怔怔地看着她走远，有想叫住她却又张不开口，心中的想法也是乱糟糟的，根本理不出头绪来。
直到?之的身影消失不见，被那些草木遮挡住，他也好久久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直至天色将暗才一个人回了学舍。
至于?之……她如此发泄了一通，还将心底压了很久的东西一次性说了个痛快，心情倒是畅快得很。
她的话从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她这人生来就是反骨。
自她年幼之时，兄长请了女郎来给她讲什么《女戒》，请了婆子来教她女红针织，她就是最不耐烦去学，最后还闹得将人全撵了出府。
她的想法不会改变。
反正他们王家在朝中如日中天，如今王谢两家又有秦晋之好，谁还能让她王家遭难逼着她嫁人不成？
至于兄长那边……逼急了大不了她就跑到道观里跟人学修道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