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紧不慢,按部就班又是十日过去。
今日有些特殊,谢道韫谢先生终于到了。
不论出于甚么目的,反正整个书院除了不满得很的陈夫子,上到山长与夫人,下至起书院帮工杂役全都去了山口迎接。
当然了,这人一多,杂言杂语自然就多。
马文才倒是已经想通了,如今已经憋着一口气正等着这位谢先生到了之后好好看看她到底强在何处,可惜,总有人自以为是揣摩人心。
“文才兄,我看这个谢道韫啊,不过就是仗着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才成名,未必有什么真才实学!”
能被山长夸的人会没有真才实学?秦京生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王蓝田嗤笑一声,他也不想一个女人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我听说,她都二十七八岁了还没出阁,这位谢先生啊,大概是生得太丑没人要,所以才拼命读书的吧!”
“背人语人是非,两位好家教啊!”陆青辞目光冷得很,盯得秦京生和王蓝田忍不住退了一步。
也就是退了一步王蓝田才反应过来,有些外强中干地喊道:“干你甚么事?”
“不干我的事,却干整个书院的事!”陆青辞望了一眼走在前方的山长一家,今日是迎接,她不能坏了气氛。
“质疑山长的决定,背后谈论书院教席,跟个碎嘴婆子一样语人是非,两位这话怎么不去山长和谢先生面前说呢?正好叫陈郡的谢家人看看,他们家的姑娘是如何被你们随口议论的,也看看这尼山书院的学子都混进了些甚么歪瓜裂枣!”
“你!”
王蓝田手指陆青辞,却被陆青辞冷冷睨了一眼,“你的手不想要了?”
王蓝田一吓,赶紧收了手,再不敢扯什么话来反驳。至于秦京生,见势不对他早已经闭了嘴。
“哼!”陆青辞冷哼一声,余光瞧见轿子已经来了,缓和了语气看向马文才,“走吧,谢先生到了。”
不过,他们靠到前头之时正巧就听见了祝英台道了句:“我以后要是也能像她这样巾帼不让须眉就好了!”
巾帼不让须眉?陆青辞心头一跳,“英台莫不是谢先生到了开始语无伦次了吧?谢先生是巾帼,你可不是。”
“额……”祝英台也反应过来了,对上了她的眼睛也镇定了下来,“谢先生才学渊博,名传千里,我是说日后要像她一样有此成就。”
马文才在一旁眯了眯眼睛,对这话将信将疑,梁山伯这呆子却是已经信了,“那你日后可要加倍努力了。”
祝英台已经放松了下来,“那是自然!”
他们说话间,谢道韫的轿子已经到了山口,有丫鬟轻轻掀开了轻纱小轿的妃红色纱帘,扶了轿子里的姑娘出来。
众人只见那姑娘一身浅紫色绣花裙,脸含微笑,背脊挺直,扑面而来便是世家大族的清姿傲骨。
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一面已是叫这些个私底下议论不休的学子们彻底闭了嘴,再不敢说甚么女人家没有学识的话。
谢道韫初来书院,山长与夫人请她走了前面,她行到之处,自有学子们乖乖让路。
当然了,走到陆青辞面前之时,谢道韫显然微微一顿,却不动声色地继续走开。
陆青辞微微一笑,很好,家中口风甚严,谢老头儿肯定不知道她在杭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