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静静听着万锦年说话,这时屋外传来响动,文无期迅速吹灭了蜡烛,万锦年握着剑,几人警惕地看着门口。
房门被推开,一人背着半人高的木盒走了进来。
楚袅看清那人的脸后惊喜道:“花少,你怎么也来啦?”
花辞树看起来神情严肃,朝屋外看了看,而后关上了门坐了下来。
“怎么了?”万锦年问他。
只见花辞树神情严肃,缓缓开口道:“林二死了。”
众人神色皆是一变:“什么?”
花辞树从客栈出来后觉得有些饿,便去安平酒楼吃饭了。
那林二又在酒楼里闹事,这次还带了几个打手和家丁。
“诶,小子,识相点就快滚,”林二站在花辞树面前,踩着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事本就和你无关,少爷我宅心仁厚,今天放你一马。不然一会打起来了,刀剑无眼,伤了你小爷可不负责。”
花辞树理都没理他,只淡然地扫了他一眼,继续吃饭。
林二这一生见过太多目光,畏惧的、嘲讽的、嫉妒的、憎恶的,这种目光还是第一次见。
那是一双平淡如水的眼,好似世间万物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他动容。
林二当即就怒了,决心拿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开刀,给唐勇来个杀鸡儆猴。
身后的家仆随着林二的一指扑向了花辞树。花辞树人未动,偏头躲过了一个家仆劈过来的刀,提起木筷朝他手腕处打去,他手劲很大,裹着掌风,那人一吃痛刀便落了地。花辞树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得了,这顿饭算是吃不下去了。花辞树放下筷子活动了下筋骨,踩在那家仆身上,他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酒楼内的食客见状纷纷作鸟兽散。唐勇听见动静慌忙跑了出来,急忙按住林二和花辞树,站在两人中间老好人似的道:“两位客官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呢。”
花辞树瞥了他一眼,问:“你是掌柜的?”
唐勇点头,忙道:“正是。在下唐勇,小兄弟唤我老唐就好。”
花辞树睫毛微颤,并未多说什么。
唐勇按住了林二,让花辞树走了。
林二怒不可遏,踹了唐勇一脚,骂道:“你这不长眼的东西,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拦我,小爷我打人还用看你脸色?”
唐勇没有防备,被他踹翻在地。花辞树脚步一顿,侧头看了唐勇一眼便走了。
此人力道大得很,刚刚按得花辞树毫无招架之力,一看就是个习武之人。他的肩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花辞树揉着肩,并未走远,而是在附近观察了一阵,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翻上酒楼房顶藏着了。
花辞树放下盒子拿出被褥,睡了下来。
什么劳什子林二唐勇他也懒得去管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林二约是一炷香之后走的,此时已日近西山了。花辞树听见唐勇的关门声便醒了,他与林二走的道截然不同,花辞树猜他大约是回家了。
他伏在屋顶上,思考片刻之后跟上了林二。
林府在城东,他却往南走,钻进甜水巷去了。
花辞树跟着进去,行至转角处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暗道不好,冲进巷子时林二早已断气了。
下手之人很果断,一刀封喉,林二连叫都没叫出声。到底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
不过想来这林二平时横行霸道惯了,估计也有不少仇家。
可这刀伤又实在太干净了,着实蹊跷。花辞树皱着眉,听见脚步声,看架势是往他这来的,于是便翻过巷子往观音庙去了。
巷子底下的土上有块新鲜的鞋印,看方向是往十字街去的。这个方向,难不成是往宣德楼去的?
可官家杀林二又是为了什么?他爹是从四品上的官员,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可能算是什么大官,但说到底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官。
花辞树说至此处便停了,几人沉默片刻。
“陆观年。”花、文二人异口同声道。
楚袅刚想开口,花辞树和文无期同时别开了头,哼了一声。
万锦年看楚袅像是羞耻得低下了头,忍着笑意问为何是陆观年。
文无期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没拿起便被花辞树抢了过去一饮而尽。
花辞树喝完咳了一声,说:“给我们名单的是他,提前调查过人背景的也是他。且我们对除了你之外的两位八斋成员一无所知,只知道个名字,其他的便不知道更多了。”
“可是陆掌院为何要杀林二?”楚袅问。
花辞树摇摇头,说不知道。文无期拿起桌上的水杯朝花辞树扔了过去,花辞树偏头躲过,捏住了水杯。
文无期忍无可忍,说:“不知道便闭嘴。”
楚袅轻轻叹气,给文无期重新倒杯水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