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平安很清楚,父皇会在文武百官进谏的时候,护自己周全,但现在事关大夏与漠北的关系,是两国之争,若是父皇就此动怒,她实在是没把握,能够让父皇息怒。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谁知道她居然……
“大夏的皇帝陛下,您觉得我这血衣如何?”男子开口。
隋宗风眉心微凝。
魏东可不敢上前,只老老实实躬身在侧。
倒是林不寒,毕恭毕敬的上呈赤金谕令,“皇上,这位便是漠北来使。”
“我叫元亨,此番奉我漠北王之命,前来与大夏商议议和之事,谁知道啊……”元亨皱了皱眉,“大夏民风开放,半点都不输我漠北,大夏四公主当街便可掳陌生男子回府,还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
隋宗风一口气堵在心口,目光锐利的看向自己的女儿。
“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上京所有人都瞧见了,皇帝陛下不相信吗?”元亨继续火上浇油,然后抖了抖身上的血色,“瞧,这几道鞭痕,便是四公主所赐,可见对在下是欢喜得很。”
隋平安面色瞬白,“父皇,儿臣没有,儿臣当时只是觉得此人形迹可疑,怀疑他是别国细作,所以才会将他带回去审问,绝对没有强掳之意。”
听得这话,隋宗风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尤其是瞧着隋平安面色惨白的样子,深知这件事……怕是他大夏理亏。
两国和谈,在第一步就输了,可想而知隋宗风心中有多恼火。
原本,还是有些胜算的……
“有没有这意思,问一问上京街头的百姓就知道了。”元亨双手环胸,“皇帝陛下,我可以等您派人去查,查清楚了再说。横竖我头一回来上京,对你们这上京的景致颇感兴趣,有的是时间待在这里,慢慢欣赏美景美人。”
隋宗风深吸一口气,转头睨了林不寒一眼。
“来使所言极是,我上京美景美人不计其数,当尽情欣赏,咱一定会尽地主之谊,让来使满意。”林不寒笑道,“只是,来使随行的那些人,恐怕就没这么轻松自在了。”
原本还笑盈盈的元亨,蓦地沉了脸,舔着后槽牙看向林不寒。
不得不说,林不寒一句话,直中要害。
纵然元亨不怕大夏对他动手,那他带来的人呢?
“来使也说了,这是天子脚下。”林不寒意味深长的笑着,“皇上就在这儿,有什么事能瞒得过皇上的眼睛?咱们此番也就是跟您开个玩笑,听说漠北男儿皆豪爽,各个都不拘小节,想必不会在这点小事上,影响两国议和的大事吧?”
元亨勾唇,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林不寒,“那是自然,公主生得貌美,又是这样放浪不羁的性子,咱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计较呢?四公主,你觉得呢?”
隋平安恶狠狠的瞪着他,说她“放浪不羁”不就是在骂她放浪吗?
在他们大夏,这可是对女子最大的侮辱。
但是眼下,她没有别的法子,人是自己带走的,鞭刑也是自己做的,若要平息两国之战,她必须先服软,否则的话……
可是她被帝后娇宠了这么多年,从小便骄纵,哪儿吃得了这闷气,登时红了眼,险些将银牙咬碎,“在我父皇跟前尚且如此放肆,可知你们漠北压根没有议和的诚意!”
“依公主所言,如何才算诚意?”元亨挑了一下眉。
周遭一片死寂,只听得隋平安哼哼两声,“俯首称臣。”
“哦!”元亨扫一眼在场众人。
一个个面色各异,瞧着还真是有趣呢!